吳蔚聽完恨得牙癢癢,她只在書里才看到的惡習,居然險些發生在繡娘的身上
他們吳家把繡娘當什么了
合著不僅覬覦繡娘這一手出神入化的繡工,還想把人也綁得死死的,給他們吳家做牛做馬,做寡婦,做寡母
什么狗屁的香火,說得好聽點兒是個鄉鎮企業家,說得難聽點兒不就是個土財主嗎真的把自己當皇帝了,還想讓清白人家的姑娘,給他們家的死兒子配冥婚,守活寡
見吳蔚的面色不善,拳頭死死攥著,繡娘連忙按到吳蔚的拳頭上,柔聲哄道“都過去了,我如今不是好好的都是陳年的往事了,咱們家的日子也越過越好了,跟這些個舊事慪氣,氣壞了身子犯不上,咱們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把我的繡樣賣出去,賣個好價錢,多賺銀子,多屯糧,若真有天災,能多救一人是一人。”
吳蔚聽了繡娘的話,緊繃的神經才逐漸放緩,舒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光是咱們一家三口關起門來研究作用不大,我去找二姐夫,看看他們是什么想法。張家是村里的老戶了,宗親遍布,人脈也廣,得請他們來出出主意才是。”
“那你去吧,晚上我割塊咸肉,再去山洞里取一條凍魚來,做點好吃的,娘也好幾日沒看到二姐了,你把套上牛車過去,今兒天不熱,問問二姐能不能把柱子一塊抱來,有日子沒見他了,怪想的。”
提起家人,繡娘臉上的愁容全消,透出一股親熱來。吳蔚和柳老夫人也被繡娘的情緒所感染,露出了笑容。
吳蔚把自己寫的糧價裝訂成賬冊,家底仍舊收到地窖的暗格里,穿上鞋子出門套車去了,趕著大黃拉的板車下了山,直奔張家。
張家父子不在,最近的天兒不好,就連身患腿疾的張老爹也到田里去了。
張老夫人拉著吳蔚熱絡地說了好一會兒話,聽說是柳老夫人想念女兒,小姨想見外甥了,張老夫人笑瞇瞇地應下,叫柳二娘子抱著孩子先和吳蔚過去。過一會兒,張老夫人要到田里去給爺倆送飯,送飯的時候會和張水生說一聲,讓他下了田直接到吳蔚家里去。
柳二娘子抱著孩子上了牛車,臨走前吳蔚問道“張嬸兒,咱家的余糧夠不夠吃”
張老夫人答道“放心吧蔚蔚,咱家的地窖都是滿的,他爹說”張老夫人突然停住,走到吳蔚面前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他爹說,且不論親家母的判斷,今年也必定是個旱年了,好在他們爺倆勤懇,沒日沒夜的干,挑水灌田,算是搶出來一批,有些個不勤懇的人家,糧苗旱死了好些呢,正在補種,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他爹說,趁著眼下糧價沒起來,咱家也有些積蓄,過幾日糧苗長起來了,就打發水生到市集上再買幾石回來,囤到柴房的木桶里。你們也早做應對吧,別光想著買糧食,糧種也多買一些,萬一今年真旱了,糧種都沒處尋,哎。”
吳蔚聽到張老夫人如是說,放心了不少,張家幫扶她和繡娘良多,是真正的良善之家,吳蔚不希望他們經受天災
之苦。
“張嬸兒,
那我們就走了。我張叔那個腿,
艾灸別停,最好是找老郎中來幫著扎扎針灸,會好的。”
“知道啦,你們去吧。”
吳蔚駕著牛車走了,柳二娘子一路上說個不停,說的都是張家村各家各戶近期發生的事情,其中有一半兒是抱怨今年雨少的,糧苗旱死了好些,需得補種,不知道今年的農忙要忙到什么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