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今日就先到這里,師爺和趙捕頭留下,其余人都去做各自的事情吧。”
“是”
眾人散去后,吳蔚讓李師爺和趙捕頭自己搬了凳子,還讓他們自己給自己弄點茶水,隨后就一頭扎進了如小山般的卷宗里,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吳蔚翻看了幾卷,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工作方法有問題,便放下卷宗,抬頭問道“最近有沒有什么急案,大事兒,需要立刻解決的”
清廬縣就是一個巨大的爛攤子,看似洪災和時疫已經過去了,實則千瘡百孔,無論是人力,物力,治安都一團糟,縣內的財政和人力存在大量的虧空,就連修葺縣衙的銀子都是從別的縣借來的,更別提那些雞毛蒜皮來不及宣判的案件了。
比如吳蔚在卷宗內看到了這樣一樁案子,兩家因災后重新修建房屋而產生的糾紛,一看日期居然已經是八個月之前的了,估計現在人家連房子都建完了,可真真是明日黃花。
所以吳蔚決定轉變一下工作方法,先從最近發生的緊急案件開始處理,再回頭去處理舊案,免得把新鮮的拖成了舊的,又是一碗隔夜飯。
聽到吳蔚這么問,李師爺明顯有些意外,原本他還想看看新上任的這位女縣太爺,被這些卷宗攪得焦頭爛額的模樣,沒想到吳蔚這么快就反應了過來。
李師爺看了趙捕頭一眼,說道“的確是有一件大案尚未做核準,此案是趙捕頭經手的,還是請趙捕頭來說吧。”
聽到“核準”兩個字吳蔚的神情也鄭重了起來,示意趙捕頭說說。
趙捕頭起身回道“回大人,這件案子是十日前發生的一樁命案,前老爺已經審理宣判完畢,判了斬監候,只差一步核準便可提交刑部了。卷宗應該就壓在最下面,大人可自行查閱。”
吳蔚一聽他們將最新發生的案子壓在最下面,心中便是一陣火起,不客氣地說道“請一位過來幫我找找。”
李師爺和趙捕頭一左一右來到吳蔚身邊,在小山般的卷宗里,找到了最近的那一本。
“就是這本,大人請過目。”
吳蔚擺了擺手,一人從吳蔚的身邊退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定,一人默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大堂上再次安靜了下來。
吳蔚翻到最近的一個案子,問道“犯罪嫌疑人是否是張余氏”
一人還是第一次聽到“犯罪嫌疑人”這般新穎的詞,不過也很好理解,趙捕頭答道“就是犯婦張余氏殺夫那件”
吳蔚蹙眉,卻并未多言。
所謂的“張余氏”并不是犯罪嫌疑人的姓名,這三個字真正傳達的信息是一位姓余,嫁到一戶姓張人家為妻的女子。
在梁朝,尋常百姓有機會讀書習字的人很少,若是家中喜得男丁還能找找關系,請讀過書的人幫忙起個名字,而尋常百姓家千千萬萬的女兒,大都像從前的柳
翠微一般,是沒有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