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捕頭和李師爺急忙起身,將大堂的位置讓了出來,不小心把茶水撒了一地。
魚貫而入的衙役們分立兩側,雙手握住殺威棒,敲擊地面的聲音猶如雨點般響起“威武”
將凳子放好的李師爺快步來到了吳蔚的身側站定,趙捕頭則是站到了堂下案前。
李師爺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此時升堂,所為何事”
吳蔚目視前方,從簽壺中取出一支令牌,丟到堂上,命令道“即刻將張余氏帶來,本官要親自提審。”
“是”一名衙役彎身撿起令牌,轉身出了公堂,往天牢的方向去了。
吳蔚又轉而對趙捕頭說道“趙捕頭,你帶上兩個人,一起去一趟張波的家,通知張家老夫人,次子張濤夫婦,還有一眾參與指證張余氏與那同村漁夫似有奸情的街坊鄰居們一聲,本官近日要重新審理此案,所有涉案人等不得離開清廬縣城,違令者律法處置”
“是”
趙捕頭點了兩個衙役跟著他離開了公堂,吳蔚這才側過頭來,詢問一旁的李師爺,道“師爺,上次堂審過程中,張余氏母家的親屬是否到場”
“回大人,因此案與張余氏的母家無關,而且張余氏的母家在小溪村,徒步要走一天一夜,所以”
“這不要緊,待本官修書一封,趙銀”
“小人在”
“會趕馬車嗎”
“會”
“那好,就由你帶上本官的親筆書信,駕著本官的馬車,去一趟小溪村,把相關的人證給本官帶來。”
“是”
“師爺,勞煩研墨。”
“是。”
墨研好之后,吳蔚的紙也裁好了,提起毛筆便寫了起來,師爺站在吳蔚的身后,偷偷掃了一眼,見吳蔚字雖然說不上什么風骨,但很工整,行文的措辭也很嚴謹,一看就是讀過書的在心中對吳蔚的評價又轉變了幾分。
在清廬縣這些衙役們的心里,吳蔚是個很神秘的存在,只知道她是宜王帳下的近臣,還是個尚未出閣的女子,旁的一概不知。
從前衙門里那幾個知道吳蔚底細的衙役,都在上次變動中死絕了,兩個牢役倒是知道,可他們在確定了新上任的縣太爺,就是昔日身陷囹圄的吳蔚之后,兩個人整日的提心吊膽,生恐吳蔚會報復他們,哪里還肯主動提起這段舊事
清廬縣中的這些鄉紳,目前對吳蔚倒是沒太多惡意,呈觀望心態的居多,但衙門里的師爺,捕頭和刀頭,心里多多少少存著幾分不服氣。
不服氣又有什么辦法呢前任知縣可以被亂箭穿心而死的,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被人射成了馬蜂窩。
吳蔚寫完信后,燒了蠟,將信封好,遞給趙銀道“準備一下,即刻出發。從縣衙的后堂小門穿過去,去和吳宅的門房說一聲,再讓他給你準備些路上的水和干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