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我的道德感一向比較低,有人溺水向你求助,你去拉她一把,努力過了,沒有拉住,不是你的問題。”
林載川不置可否“走吧。”
劉靜的后事要等她母親來了之后才能處理,警方能做的也只有抓到殺害張明華的兇手,還有那個將劉靜一步一步逼向絕路的人。
坐到車里,信宿靠在車后背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林載川看他一眼“你怎么了”
信宿閉眼安靜一會兒,然后帶著點抱怨語氣道“脊椎以前受了點傷,平時還好,每次下雨的時候就跟沒上發條一樣,銹的好不舒服。”
林載川聽了,從汽車儲物箱里拿出一罐藥油遞給他,“涂上會好一點。”
信宿接過來,神情好似有些意外,“你車里怎么還帶著這種東西”
“以前出任務的時候受過傷。”
林載川說的輕描淡寫,如果不是信宿見過他奄奄一息的模樣,會以為那只是什么不值得一提的小傷口。
信宿拿著那瓶藥油,猶豫了一下,遲遲沒有動作。
這男人很怕冷,跟現在酷愛露腳脖子的小年輕不一樣,他襯衫里面還穿了保暖秋衣,然后外面套了件酷酷的長風衣,看著挺單薄,其實“降溫三件套”都穿在身上。
他受傷的位置有些尷尬信宿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感覺實在有點不雅觀,寧愿硬撐著等到雨停。
林載川看他捏著瓶子發呆,問“怎么了”
信宿面不改色若無其事道“在車里有點不方便,等我回家再弄吧。”
林載川沒多想“傷在哪兒我幫你。”
“”信宿頓了頓說,“在后腰上。”
林載川示意他轉過去,把他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掀了起來,然后對于信宿竟然穿的這么“養生”感到微微詫異畢竟這個青年看起來很像在冬天穿一件風衣還露腳踝的騷包。
林載川的手輕輕按在他的腰上,試探著位置,“這里嗎”
“唔往下一點。”
信宿的皮膚很白,小姑娘似的,一截腰很細,后腰線條凹陷下去的地方還能看到兩個明顯的腰窩,一眼看過去幾乎帶著視覺沖擊力的漂亮。
林載川按照他說的位置,將藥油均勻按揉在上面,直到手心下的皮膚微微發熱,又手法熟練地覆上第二層。
這時外面的雨已經下的很大了,瓢潑打在車窗玻璃上,一道白日驚雷毫無征兆從天穹劈了下來,耀眼光亮過后,是轟隆隆的巨大雷聲。
手心底下的身體似乎緊繃了一瞬,隨即有意識地放松下來,即便信宿的反應很快,林載川還是有所察覺,“你害怕打雷嗎”
信宿道“不。”
林載川看不見信宿的表情,但總感覺他說這個字的時候聲音格外堅硬冷淡。
信宿直起身,可能是不太舒服的原因,一雙天然上挑的鳳眼里帶了點濕潤泛紅的水色,他聲音懶洋洋地控訴,“是你剛才弄疼我了,隊長。”
林載川當然不信他的鬼話,不過他見識過這個人胡攪蠻纏的本事,知道信宿不愿意繼續這個話題,也沒有再追問下去,淡淡道“不好意思你要回市局還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