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市局工作很忙,信宿雖然是浮岫市局知名反內卷達人,但上班的時候很少劃水,人手實在不夠用的時候,還會被扣住加班,最近非常缺覺,于是兩點剛睡起來,四點的時候又睡下了。
秦齊把他送到房間門口,又輕聲說了一句“霜降那邊一切正常,都在你的計劃之內,我會幫你盯著。”
信宿點了點頭。
房間被密不透光的厚重窗簾遮蓋的有如黑夜,信宿閉著眼很快入睡,隱隱約約間,感覺到意識處于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信宿睜開眼,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陰暗無光的地下室。
他整個人蜷縮在墻角,身體還未長開,皮膚帶著年幼的淡粉,五官棱角也比現在溫和許多,看起來青澀又稚嫩是他還幼小的時候,大概只有十一二歲。
信宿稍微動了動身體,他的兩支削瘦手腕被粗糙麻繩捆在一起,皮膚被繩子割破了,傷口處傳來清晰的痛。
同時,外面似乎傳來了什么聲響,有許多人在走動、搜索。
一個刑警強行破開地下室的門,看清楚里面的場景,驚呼道“載川,快過來,這里有個小孩子”
明亮光線驟然穿過地下室,信宿的眼睛似乎受到強光刺激,下意識地閉上眼,有眼淚流了下來。
睜開眼的時候,透過一層薄薄的淚水,他看到一個穿著警服的年輕男人。
那是林載川。
他的五官比現在看起來更加清秀俊美,也明顯內斂青澀,但同樣很溫潤柔和。
年輕的林載川把手里的槍別到腰間,單膝跪到信宿的面前,低下頭,動作極為小心地、輕輕把他的手腕從粗糲麻繩里解救出來,然后用溫熱掌心摸摸信宿的腦袋,“別怕。”
“壞人已經被趕走了,沒事了。”
年少的信宿只是用一雙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林載川輕聲問他“還可以走嗎”
小信宿像個對外界反應遲鈍的異類,抱著膝蓋蜷縮在原地,并沒有理會林載川的話。
他看起來空洞而美麗,像個缺少靈氣的漂亮木偶。
林載川并沒有強行把他帶出去,只是站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
從地下室門口透進來的光從林載川的背后照射進來,他的四處都是光亮,只有面前的信宿仍然在陰影籠罩中。
明暗好像被切割成兩部分。
逆光之下,年輕的林載川像來自人間的陌生神明,對與世隔絕的小怪物伸出了一只手。
信宿睜大眼睛,烏黑的一雙眼珠輕微動了動,像是在觀察、打量眼前的人,然后慢慢地有了動作,把他的手放到了林載川的手心里。
林載川握住他的手,一步一步,牽著他走出了陰冷的地下室。
漆黑安靜的房間里,信宿緩緩睜開了眼,眼底烏黑清澈。
距離他們初見,原來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
林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