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載川看著他在那兒禍害沙發,淡聲道“這就覺得煩了”
“我脾氣很壞的。”信宿理直氣壯說。
信宿的脾氣確實不好,尤其記仇,不過他向來是笑里藏刀的一個人,就算被人惹毛了,也是表面上溫風和煦、背后反手一刀捅回去,沒人能夠感知到他的情緒變化。
但在林載川面前,他總是毫不掩飾他的壞脾氣。
可能是因為知道這個年長的男人會縱容他,所以有意無意地泄露情緒,想要以此得到一點“補償”。
林載川道“晚上下班去我家吃飯吧。”
信宿立馬原地復活直挺挺坐了起來“真的嗎”
“嗯。”
信宿半分猶豫都沒有,拿出手機,“我先訂一點食材讓人送到你家門口。”
當晚林載川做了四個菜,糖醋排骨、酸菜魚、芥末蝦球、清炒土豆絲。
信宿買了一冰箱的食材,塞的滿滿當當,說是以后經常來蹭飯。
信宿嘴里咬著一塊色澤金黃的糖醋排骨,認真思考“我仍然覺得,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何方,最起碼,那個人把何方訓練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素質極高的殺人機器。至于他跟吳昌廣的關系,暫時還不好說。”
“我的建議是,還是按照我們最開始的那個思路去調查,無論何方出于什么原因殺了吳昌廣,先找到藏在他背后的那個人。”
次日早上八點,浮岫市公安局刑偵支隊辦公室。
“林隊有兩個消息你要先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一道懶洋洋的男聲道“好消息,壞消息就不要說了。”
賀爭看了信宿一眼,又看向林載川。
林載川點頭道“說吧。”
“好消息是盛光小區有一個完美符合所有條件的律師”
“馮巖伍,三十五歲單身男性,當地小有名氣的刑訴律師,自己開了一家小律所,收入很可觀,而且工作時間相當自由他有足夠的經濟和時間來控制、訓練一個孩子。”
“根據監控錄像顯示,這個馮巖伍在19號早上8點開車駛出盛光小區,半個小時后又返回,感覺就像是特意出去送什么人的”
“刑事律師嗎”信宿聞言挑眉道,“相當了解法律的人,當然知道法律的漏洞在哪里,好
職業。”
“別這樣,信宿小同志,”
章斐拍拍他,語重心長道,“跟我們市局合作的律師都是很善良、很有正義感的”
信宿不置可否。
林載川平靜道“第二個消息呢”
壞消息。信宿撇了下嘴巴。
賀爭嘆了口氣“壞消息是,案發時候的監控錄像很可能從物業人員那邊流出去了,我們發現有人在散播那段監控,但還好目前沒有造成太大影響,只是小范圍傳播。”
“我們已經讓網警那邊同事幫忙刪除視頻了,但是在聊天平臺上那些不太好處理,他們私底下傳播我們也控制不了。”
那段監控錄像刑警們都看過,其中內容是相當血腥暴力的。
“盡可能減小視頻傳播造成的影響。”林載川起身道,“去準備一份搜查令,通知現勘那邊的同事,跟我去一趟盛光小區。”
賀爭有些意外“不通知他來市局嗎”
林載川“馮巖伍是個職業律師,對法律相當了解,如果他真的跟何方有什么關系,意識到警方查到了他的身上,很可能會直接畏罪潛逃,提前通知,就是給他時間準備逃跑。”
賀爭“明白”
一個半小時后,林載川直接帶著搜查令去了馮巖伍的家,雷厲風行。
這個時間馮巖伍應該還在外面上班,家里沒有人,技術人員打開他家的門鎖,幾個現勘拎著工具,帶著手套腳套,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
馮巖伍的家里收拾的異常干凈簡潔,完全不像是一個單身男人的房間,甚至地面上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找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