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隊,怎么現在才出來”
車里的刑警見到林載川姍姍來遲,探著腦袋問了一句。
林載川打開車門上車,聲音低沉“馮巖伍的鄰居韓芳艷剛剛跟我說,她看到馮巖伍經常在半夜帶未成年男生回家,而且不止一個。”
聽懂這句話的意思,警車里的人臉色都變了變。
賀爭難以置信道“何方,可能只是他們中的一個這簡直”
“這些未成年人犯罪幾乎沒有成本這個馮巖伍是怎么找到這么多小孩的”旁邊的刑警又驚又怒道,“簡直是反社會恐怖分子”
林載川神情冰冷一言不發,片刻后,在車上打了一個電話給章斐。
“林隊”
“馮巖伍那邊有什么動作”
“我們還在定位他的行動路線,他十點的時候離開了律所,現在位置還沒有確定下來。”章斐說著,忍不住罵了一句,“這人好像個神經病,開著車在城區里面四處亂竄,剛查到一個地方他就沒影了”
“盯住他。如果人手不夠就讓交管那邊協助,盡快確定他的位置。”
頓了頓,林載川問,“信宿在辦公室嗎”
“在”
“讓他接電話。”
章斐起身把手機遞到信宿桌子上,道“林隊的電話”
信宿伸手拿過來,聲音清閑懶散“我還捧著手機在等呢,怎么不給我打電話聽章斐姐姐說,你們在馮巖伍家里有不少收獲。”
“是太多了。”林載川的嘴唇上下輕碰了碰,語速很快但話音清晰,“馮巖伍的鄰居的線索,馮巖伍不止跟何方一個人接觸過,很可能也控制了其他未成年男生。”
聽到林載川的話,信宿稍微一怔,而后神情迅速冷淡了下來,“果然是少年軍團啊。他們培養出了一批跟何方一樣的、可以在刑法約束范圍之外肆無忌憚犯罪的完美兵器。”
“嘖,該不該夸這些人聰明呢。”
“在馮巖伍家里的線索你應該都知道了,現在我需要你去審訊何方,從他嘴里得到關于馮巖伍的明確線索。”
頓了頓,林載川輕聲對他道“信宿,我知道你不喜歡接觸這個孩子,但”
“dna對比結果最早要明天才能出來,但我們必須盡快將馮巖伍繩之以法,不能再等了。”
何方在警方面前表現出來的態度惡劣消極,審訊的時候要么一句話不說、要么滿嘴沒有一句實話,把殺害吳昌廣的鍋一個人頂了下來,沒有泄露過其他一絲線索。
林載川和鄭治國這兩個正副隊長此刻都不在市局,如果還有誰能從何方這個鋸嘴葫蘆的嘴里摳出一句實話,那就只有信宿了。
信宿眼尾一彎,無聲笑起來“我明白了。給我兩個小時。”
半小時后,何方被帶到了市局審訊室。
他仍然跟上次一樣,沉默陰郁,雙手搭在椅子上,垂著好似二十斤的
沉重腦袋,
用后腦勺跟人交流。
信宿拎著警服外套推門走進來,
坐到何方對面,寒暄似的說“何方,你應該很清楚,就算在監控攝像頭下故意殺人,你也不會受到任何刑法處罰。在調查完這起案件后,你會被移送到政府組織進行一段時間的收容教養,如果表現的好,說不定很快就會被放回社會,讓你回歸原本的生活。”
“所以,在離開市局之前,有興趣跟我聊一聊嗎說不定以后就不會再見了。”
那是一道動聽到幾乎帶著蠱惑意味的男音,何方遲疑片刻,緩慢地抬起頭,看著幾米之外的男人。
隨后,那一張年輕的、僵硬麻木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古怪的情緒。
眼前這個警察長的很好看,眼睛好像天生含著笑意,此時正單手支著下巴,彎唇注視著他。
但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跟“那些人”一樣不好,他們身上有一樣危險的味道。
會讓他產生潛意識的、條件反射般的恐懼。
何方并不明顯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克制住了想要低下頭的動作,只是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