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昌黎心里驚疑不定,本能否認道“沙蝎沙蝎是什么東西”
“沙蝎是什么性質的組織,你心里恐怕比誰都清楚。”
林載川沒理會他的裝癡賣傻,“在你們的組織里,何方這樣的殺手并不是個例,從很多年前開始,你們就有意訓練出許多跟他一樣的未成年人,用來當一把替你們做事的、殺人不必償命的刀。”
“”楚昌黎額角猝然一跳,忍不住輕輕咬緊了牙關這個條子到底還知道多少
林載川的眼神仿佛能穿過皮肉,看透楚昌黎心里在想什么,他的聲音十分平靜,以至于聽上去到了冷漠的地步“三年前,吳昌廣為了抵自身債務,把在錦光孤兒院的何方賣給了那些放高利貸的人,而那些人又把何方送到了你們的組織里。”
林載川每說一句話,楚昌黎的臉色就難看一分這都是他們內部秘密進行的交易,三年之前的事,林載川怎么會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時候你們就有了培養一批專業刺客的打算,而幼小的兒童就是你們選定的獵物,因為不到十歲的孩子往往還不定性,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只要加以改造錘煉,能夠讓他們完全效忠于主人,尤其在沒有成長到十四歲的時候,是最佳的犯罪武器。”
林載川在書記員噼里啪啦快速打字記錄的聲音中,語氣毫無波瀾地說“對于沙蝎來說,這一群無辜的孩子們都是一次性用品,即便過了十四歲也沒關系。”
“這就是你的組織在沙蝎負責的工作,事到如今,我想也沒有什么可隱瞞的了”他盯著對面的楚昌黎,“還有需要我補充的嗎”
如果說楚昌黎剛才還想在林載川面前故弄玄虛耀武揚威,現在他只剩下驚疑不定與心驚肉跳。
林載川手里掌握的信息,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
楚昌黎心臟狂跳不止,半晌才勉強擠出一句話“我好像在聽什么天方夜譚啊,無憑無據就能編出這些”
“不是無憑無據。”林載川直截了當打斷他,“這些都是何方在審訊室親口交代的。”
楚昌黎想都不想脫口而出“不可能”
何方絕對不可能有膽子出賣他們
時間門和氣流仿佛在剎那間門一同靜止,林載川一直沒有一絲感情的眼中浮現起譏誚的笑意,他稍微向前傾身,輕聲清晰說“楚昌黎,你知道剛才你說的那三個字意味著什么嗎”
楚昌黎先是一愣,而后陡然反應過來什么,全身汗毛都瞬間門倒豎起來
“不可能你不是跟何方完全不認識嗎”林載川搖了搖頭,“那你怎么會這么篤定何方不會背叛沙蝎、棄暗投明”
楚昌黎的后襟不知何時濕了一片,他死死咬緊了牙關,兩頰咬肌緊繃,帶著整個五官都變得非常扭曲。
林載川平淡道“你們的組織,是通過什么手段訓練出何方這樣守口如瓶的專業殺手的”
林載川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字重話,可那話音里帶來的重壓感卻簡直讓人難以喘息楚昌黎面色極其難看,胸膛劇烈起伏,像是被逼到無路可走無言以對的最后極限,忽然冷笑了一聲,五官扭曲出一個尖銳惡毒的笑意,從齒縫擠出幾個字“想聽實話你想知道我們都讓何方干了什么林支隊長,雖然我不知道市局其他條子叫什么,但是對你的名字可是早就如雷貫耳啊。”
從進了審訊室開始,信宿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好像只是個會喘氣的漂亮擺設,這時才終于抬起頭。
他睜開眼睛,用看某種死物的冰冷眼神看著面前的楚昌黎。
楚昌黎似乎恍然未覺,只是直勾勾盯著林載川,話音竟然隱含某種扭曲的興奮“說起來,五年前我們還見過一面,不過林隊那時候傷的太重,恐怕意識不清、根本不記得我了。”
五年前
信宿從沙蝎的人手里救下林載川的那一年。
“既然你知道我是沙蝎的人,我也就跟你攤牌了,何方確實是我一手養出來的,馮巖伍也是我們的人。但是其他的問題,林隊就沒有想問的嗎”
楚昌黎一字一字道“你難道不好奇你們的臥底斑鳩你的好朋友宋庭蘭是怎么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