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何方的證詞,在你們的犯罪團伙內部,還有二十多個像他一樣的少年殺手。”
林載川上半身筆直坐在審訊桌后,神情冷淡直視著對面的楚昌黎,話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要集中管理、訓練這么多未成年人,并不是簡單的工作量,你們內部應該會有一套規范制度,統一訓練的標準。”
“市局調查到的可能跟這起案件有關的失蹤未成年人數量還不到一百人,這只是記錄在案的數據,事實上的數字恐怕遠不止這些。”
浮岫市有八百多萬人口,幾乎每天都會有人失蹤,如果受害者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甚至不會有人注意到他消失不見,也當然沒有人會為了一個流浪兒報警。
像何方那樣的孩子,他們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不為人知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而能被市局統計出來的數字,很可能只是真相的冰山一角。
“你能調查到這么多,倒是讓我沒想到。”自從跟林載川徹底攤牌撕破臉皮,楚昌黎也不裝了,臉上帶著原形畢露的冷酷與狠辣,他靠在椅子上桀驁地一笑,腳踝一晃一晃的,“讓何方吐出來這些應該費了不少時間精力吧,畢竟他在訓練的時候,可是成績最好的那個”
“但是他竟然也不聽話。”
最后這幾個字從楚昌黎的嘴里吐出來,幾乎能聽出森寒冰冷的殺意,讓人后背發涼、不寒而栗。
林載川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何方其實沒有跟警察說出多少實情,都是他的“反應”在說話。
楚昌黎似乎很喜歡看林載川冷下臉,更加得意地對他一笑,“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有專門訓練他們的辦法,像何方這樣的小孩兒,我實在見的太多了。”
“那些小孩兒剛開始見到我們的時候,都害怕地像一窩兔子,畏畏縮縮地湊成一起,膽子一個比一個小但是男人怎么能像兔子一樣嚇的直哆嗦呢。”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相當吊兒郎當,“所以我們想了個辦法,練練他們的膽子。”
“我找了一塊地圈起來,把那些小孩都放在里面,然后帶著幾個人去打獵”
楚昌黎意味深長地頓了頓,看向林載川,“我還為他們量身制作了一套游戲規則兔子可以在獵場里自由活動,但如果萬一不走運被獵人抓住,就會死在獵人的槍下。如果被抓住的兔子在一天內,主動向獵人上交其他兔子的尸體,就可以逃過一死。”
那一瞬間,審訊室內外的刑警都聽懂了他的意思那些未成年們被困在一個封閉的“馴獸場”里,還有一些像楚昌黎這樣心狠手辣的人,他們以更高等級的“獵手”身份,拿著武器捕殺被困在的“獵場”里的“兔子”。
而那些少年唯一可以活命的方式,竟然是殺害同伴,來換取自己的生機。
畢竟對抗同樣軟弱的“兔子”,比對抗拿著槍的強大“獵手”要容易的多。
所有生物在面對死亡時,都
有自我保護的本能。
旁邊的書記員打字的時候手都是發抖的,
她聽的渾身發冷,
又憤怒至極。
少年人的性命與自由,就被這些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如此輕賤、玩弄,還敢這么大張旗鼓、明目張膽地在警方面前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