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林載川單手拿著手機,身體輕靠在墻上,低聲詢問“您什么時候有時間方便我們當面談一下嗎。”
對面的女人回答道“我明天就行,這兩天過年一直在家里沒啥事呢,現在我們住在浮安幸福里小區,3號樓b單元,警官要是過來的話,直接來找我就行。”
“好。”
跟林載川打電話的這個女人是十多年前信宿父母的鄰居,兩家人就住在對門,火災發生的時候她恰巧出門去理發店做頭發,四個多小時沒在家,無比幸運地躲過了一截。
林載川跟她約定了明天見面的時間,掛斷電話回到臥室。
信宿半張臉埋在被子里,安安靜靜閉著眼睛,好像已經睡著了。
林載川無聲凝視他片刻,俯身下去,在他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
臥室里關了燈,環境昏暗幽微,過了十分鐘,信宿聽到林載川稍微起身的動作,輕聲問他“怎么了睡不著嗎”
信宿“”
林載川可能在他身上多少有點玄學,他呼吸均勻閉著眼,林載川摸黑都能知道他睡沒睡著。
什么生物學原理。
信宿本來想沒心沒肺地一覺睡到自然醒,但是閉上眼,又忍不住想起林載川剛才拿著手機走出門的畫面。
如果是在以前,信宿會裝作無事發生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必須要分享的事。
但“戀人”的身份似乎多了一份探知的權限,讓他第一次對某個人、某件事物感到“好奇”。
信宿睜開眼,伸手抱住林載川,稍微往他的身體附近靠了一下,小聲地問“你剛剛出去打電話,有什么事不能讓我知道嗎。”
林載川遲疑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父母早逝對信宿來說應該是一種難以愈合的創傷,就算他表面上再風輕云淡,但內心一定不會輕易放下。
甚至信宿現在到市局工作的目的,都有可能跟他的父母有關。
黑暗中信宿看到他臉龐上隱約的猶豫思量,意識到那可能真的是不能讓他知道的事情,于是非常善解人意說,“不能說的話就算了,我不介意我們之間有秘密。”
林載川道“剛剛打電話過來的人,可能跟你的父母有關。”
信宿微微一怔,然后很快明白了什么,低下頭懶洋洋笑了一聲“那你繼續調查好了,如果有什么不確定的地方可以來問我。”
林載川聽懂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信宿不會主動告訴他什么,但如果他查到了部分實情找他確認,信宿也不會對他隱瞞。
林載川“嗯”一聲,單手搭在他的腰間“睡吧。”
“晚安。”
第一天中午下班,林載川開車到了浮安區,按照跟那個女人約定的時間登門拜訪。
十四年前的中年婦女現在已經成功進化成中年大媽,渾身上下都點滿了碎嘴子屬性,從林載川一
進她家門,還沒來得及表明來意,那阿姨就開始喋喋不休道“你想問信承書家的事啊,十多年之前的事怎么又突然調查起來了不過你找我可算是找對人了,我們做了十好幾年的鄰居,沒人比我更了解老信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