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問句但完全沒有拒絕的余地,也根本不是商量的意思。
邵慈跟他對視片刻,低聲道“小信總。”
聽到這個稱呼,信宿輕輕一挑眉,“我們以前見過”
邵慈解釋道“一年前在酒會上跟您有過一面之緣。”
信宿貴人多忘事且臉盲,完全不記得什么時候見過邵慈不過這也不是他過來的目的。
他拉過一張椅子,在邵慈對面坐了下來,眼也不眨地盯著他。
邵慈的身段細瘦,但弱而不嬌,氣質清冷,在審訊室里親手揭開自己的傷疤,眼眶還隱約泛著紅,看起來脆弱而又堅韌。
如果他是女孩子,可能會是很多男人的初戀白月光。
但可惜信宿沒有憐香惜玉的習慣他向來是被“憐”的那個,他雙腿交疊,神情冷淡地盯著邵慈,說出來的話鋒利逼人“那么大費周章地設計了一個好局,用兩天時間把網絡輿論集中到你一個人身上,把這件事能夠造成的社會影響放大到最大。”
“我很好奇,你到底想做什么。”
聽到他的話,邵慈心里一驚。
對面的年輕男人面帶微笑,但目光里沒有一絲笑意,在那樣的注視下,好像所有見不得人的心思都無所遁形。
信宿一字一句清晰道“你真的不知道,以你現在的名氣無故失蹤兩天,你的粉絲會有怎樣的反應、會引起多么高的國民關注度,你真的不知道你的行為會給當地市局帶來什么壓力和影響嗎,你當然很清楚所以你是故意那么做的。”
“明明什么時候都可以揭露你遭受的那些罪行,偏偏選擇在浮岫,還扯了粉絲見面會的幌子。”
信宿對他一笑,“想方設法讓浮岫市局接下你的案子,簡直把早有預謀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這件事,你的經紀公司應該也知情吧,怪不得你的經紀人顧韓昭來到市局報案的時候,那么確定你會回來,沒有生命危險。他從始至終都知道你在哪兒,不過是在我們警察面前演戲罷了。”
“失蹤的這兩天你不是在鼓起勇氣怎么跟粉絲坦白,你早就謀劃好了所有流程借著失蹤引起空前絕后的關注度,然后再開一場空前盛況的直播,讓那些人的丑行被公
告于天下,
不可能被強行捂嘴掩蓋過去。我應該沒猜錯吧”
聽到信宿這一通剝皮見骨似的分析,
邵慈剎那間遍體生寒,渾身血液都冷了,好像從里到外被這個人徹徹底底地看穿了。
他呆呆望了信宿半晌,突然神情悲涼地笑了一聲,“所以你們也不信我說的話是嗎就跟當初那些警察一樣。”
他站不穩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極為自嘲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想要浮岫市局接下這起案子。”
“因為我曾經報過警,但是沒有明確證據,只能讓那些惡人逍遙法外到現在。”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一個能夠讓那些人認罪伏法的公安機關,年前的時候我關注過社會新聞,我知道浮岫市局去年下半年連續破獲了兩起刑事大案,你們那位林支隊長,有能力、有手段,為人正直我調查過他。”
“我承認,選擇在浮岫市公開這些事,確實有我的私心。”
“但是我絕對沒有誣陷那些禽獸。”
提起那些強奸犯,邵慈臉上浮起一種不加掩飾的厭惡與憎恨,他咬牙顫抖道“我為什么要毀了自己一生的工作、毀了我從進入大學以來十年的夢想,只是為了來陷害一群罪該萬死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