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元德俯身靠近他,“不是跟你說了嗎,要看鏡頭。”
他輕輕笑道“阿采,在拍你呢,看到了嗎。”
傅采伏在床上,沒有一絲回應。
潘元德從后伸過來一只手,強行扭過傅采的下巴,逼迫他轉過頭看向攝像機的注視,低聲道“你可是這場戲最重要的主角,不露面怎么行。”
傅采的長相是娛樂圈里出了名的溫和柔軟,沒有攻擊性的漂亮,尤其一雙眼睛,像小鹿一樣清潤,可現在,那雙被冰冷鏡頭捕捉的眼里幾乎能看出某種無聲的悲鳴。
“喜歡你的作品嗎”
潘元德輕輕撫摸他的臉頰,“等今天拍完,我們明天一起看。所以你要配合一點,不然效果不好、需要重拍,你應該也不想這樣吧。”
聽到他的話,傅采輕輕一顫,眼里出現抗拒而恐
懼的色彩。
他的意識看起來分明是清醒的,
可身體卻幾乎無法動彈,
好像被一只劇毒的蜘蛛纏上的獵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一點一點的吞噬。
潘元德笑起來,手指從他的眼睫、眼皮上劃過“這次不許閉眼睛了。”
“”信宿對這種事其實沒有什么感覺,他從來不能共情其他人的不幸,只不過那畫面看起來實在并不美觀,甚至令人作嘔,他面色不適地緊緊皺著眉。
只是短短一分鐘,林載川就讓放映機停了下來,他神情凝重拿起其他的盤,上面標注的都是日期,橫跨兩年直到傅采出事的前兩個月。
不出意外,盤里的內容恐怕都是相似的。
翻到下一個盤的時候,林載川的動作忽然頓了頓。
這次在日期后面,還多了一個字。
“楊”。
看到這個姓氏,林載川的第一反應是前幾天死于車禍的楊建章,他把膠片盤拿出來,小心放進了放映機里。
這次環境非常明亮,畫面里的人還是傅采,他毫無知覺閉著眼睛,像是陷入了昏迷。
畫面之外的一道聲音道“你怎么舍得把他讓出來給我了,我前段時間問你要了那么多次,你不是都不肯嗎。”
潘元德語氣遺憾“傅采哪里都很完美,但我覺得他太干凈了,缺少一種風塵美,最后拍出來的效果總是不太滿意,想多換幾個人來試試。”
他像是評價某個不太專業的演員一樣,評價著受害者對于強行施加在他身上的暴行的“反應”。
那男聲聞言大笑道“本來就不是你情我愿的事,你還指望他多配合,弄點藥不就好了。”
鏡頭稍微轉了轉,似乎是潘元德調整了攝像機的位置,屏幕上出現的赫然是楊建章的臉,一只手已經迫不及待到了被子底下。
潘元德道“等他醒了再開始。”
楊建章看了眼鏡頭,滿不在意道,“先讓我玩會兒,沒事。”
后面發生了什么,他們沒有再看下去,林載川直接把膠片拿了出來。
過分安靜的播放室內,兩個人難得都沉默了很久。
最后信宿主動道“我們走嗎回去睡覺吧。”
林載川緩緩吐出一口氣,把最后一層的盤放起來,全都裝進了大號物證袋里。
他點點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