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載川抬眼看著他,問“吊著趙洪才尸體的那棵樹干上,繩子留下的是一道還是兩道痕跡”
“這個”刑警撓了撓頭,不知道林載川怎么問這個問題,有點為難道,“這個倒是沒看出來,記不清楚了。”
那繩子摩擦樹皮的痕跡本來就不明顯,極輕微的一道橫面,除非觀察力驚人,否則看不出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登義的案發現場,如果去的不是林載川,換做別人可能也發現不了其中蹊蹺,尤其分局很多半吊子水平,就更不能指望了。
林載川無可奈何嘆了口氣,又換了一個話題,“跟桃源村的村民接觸的時候,你們有沒有哪里覺得奇怪的地方。”
那年輕一點的刑警回憶道,“特別奇怪的地方倒是沒有,但感覺那個村子的人看著都有點冷漠,說不出來的感覺。”
老刑警道“趙洪才的案子遲遲沒破,尸體老是放在局里也不是那么回事,而且這個趙洪才他是一條光棍,家里一個能給他料理后事的親人都沒有,最后還是他們村里支部書記過來了一趟,把尸體接回去了,說是村里人一起出錢給他置辦棺材,買墳營地。”
林載川“有沒有村民向你們過破案線索”
“沒有,”老刑警嘆了口氣,“我記得當時那個案子,整個村的村民都是一問三不知,物證沒有,人證也沒有,受害者家里人也沒有,怎么查都是死胡同,真是一點兒都沒辦法推進。”
當地村民沒有任何有效線索,一種可能是確實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故意不配合。
林載川輕聲詢問“桃源村的村民當時有跟你們提起過什么異道邪說嗎,比如信奉鬼神之類的話。”
“什么”聽了他的話,老刑警有些驚訝,“完全沒有啊這不是些忽悠人的東西嗎”
他猶豫著問,“您為什么會這么問”
難道林載川
已經調查到了什么
桃源村的人可以毫不忌憚地對兩個“外人”
說,趙洪才的死是因為觸犯了“河神”
,死有余辜。
可一年前在警方面前卻不約而同三緘其口,不想讓警察知道他們的“保護神”。
“那這起案子就有意思了。”
旁邊一道帶著低笑語氣的男音慢悠悠響起來,“我倒是有點好奇,這個其貌不揚的村子里到底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同一時間,霞陽分區。
霜降分支。
一個男人步伐匆匆推開門走進房間,神情明顯慌張。
房間里沙發上坐著的男人看到他倏然一皺眉,語氣不悅“你不是在桃源嗎怎么突然回來了我不是跟你說,讓你沒事別回來惹人耳目嗎。”
那人走到他面前,低聲急促說了什么,只見男人的表情驟然一變,猛地抬起頭,語氣驚疑不定道,“不可能閻王怎么會突然去那個地方難道他發現什么了無憑無據他怎么可能知道的”
男人低聲解釋道“閻王是跟市局里那個條子一起去的,恐怕是在查什么案子,碰巧查到了我們頭上,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沙發上的男人起身踱步,在屋子里來回走了兩圈,當機立斷拍板道“這段時間把我們的人都先撤回來,別弄出太大動靜,拿著貨全都回來,等市局查過了這一陣再說。記住,讓所有人都把嘴閉嚴實了。”
他的眼里露出濃重的、又憎惡又恐懼的神色,咬牙道“這件事絕對不能讓閻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