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明白了閻王為什么這么動怒。
偷了霜降的貨擅自拿出去賣,這是在挑釁整個組織的運行制度,如果霜降的每個人都這么做,那這個組織不用警察出手,從內部就腐爛透了。
吃里扒外,是組織里的大忌。
一時間,大堂里的所有人神色各異,而有一個人的臉色異常蒼白。
“這件事在我這里攔下了,宋生還不知情。”信宿語氣淡淡道,“桃源村的貨是誰送出去的現在在我面前承認,或者等宋生查出來,讓他親自來處理。”
宋生的手段比起閻王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甚至更加冷酷殘忍,落到閻王手里,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再不濟能留個全尸,但落在宋生的手里只有求死不能的下場。
他說完許久,都沒有一個人出聲。
整個大廳詭異的安靜。
信宿極為諷刺地嗤笑一聲,“怎么,不想承認是嗎,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手眼通天,能在那么多雙眼皮底下瞞天過海。”
“只不過看在共事那么多年的份上,沒有徹查罷了。”
信宿的視線慢慢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輕而靜,但卻帶著某種近乎恐怖的壓迫感,“想好了嗎現在自己承認,還是等我調查出來,讓你承認”
信宿這絕對不是在恐嚇他們,以前沒有深入調查這件事,只是因為時機還沒到,不適合在霜降樹敵太多,否則他未必能壓住那些人走投無路狗急跳墻的反噬。
霜降用來儲存毒品、原材料的倉庫里里外外都是電子眼攝像頭,從里面帶走什么東西,即便做的再隱蔽、再天衣無縫,也經不起一幀一幀的調查。
只要愿意花費足夠的人力和時間,總是能查出來的。
大廳仍然一室安靜。
信宿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兩下,像是有些不耐煩了,對旁邊的人道“通知宋生過來,他底下的人惹出來的事,讓他自己看著辦在這件事調查清楚之前,所有人不準踏出這間房子半步,否則我就當你自尋死路了。”
眼見著那人就要拿出手機給宋生打電話,終于,一個男人咬了咬牙出聲道,“等等,閻王。”
他頭上滿是冷汗,喉結接連滾動了幾下,艱難開口道“是我是我弄過去的貨。”
從警方盯上桃源村開始,他就一直提心吊膽,唯恐閻王發現了什么
然而那不好的預感還是成了真。
即便他已經把桃源村里所有的東西都毀尸滅跡,閻王竟然還是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了一包藍煙
他知道這件事絕對瞞不住了,一旦閻王要查,就絕對瞞不住,與其落到宋生手里,還不如在閻王面前承認,說不定還能有一條活路。
看到坐在長桌另外
一側的那個男人,信宿輕挑了下眉,抬步慢慢走了過去,一只手輕輕放在他的頭上。
“要我說,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霜降帶給你的財富,下輩子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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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他腦袋上的仿佛不是一只手,而是五根尖銳的毒針,那男人渾身冷汗涔涔,身體僵硬一動不敢動,聲音發著抖,“我以后,再也不會了,當初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想錢想瘋了。”
他語不成調道,“閻王,求你再、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再也不干這種事了,保證再也不做了,放過我這一次,你讓我做什么、做牛做馬都行”
聞言信宿輕笑了聲,嗓音低柔,“可惜了,我身邊最不缺忠心的狗。”
聽到信宿這么說,那男人神情灰敗,面色迅速慘白如死灰。
信宿垂眼“這樣吧,我給你指一條路。”
男人渾身一個激靈,反應激動道“您、您說”
下一瞬間,所有人都聽到“噗”的一聲,那是刀鋒割過皮肉、撬斷骨頭的悚人聲響。
男人仍然坐在椅子上,一把短刀從他的脖頸右側插了進去,直接貫穿而過,鋒利刀尖從左側捅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