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滴滴答答的血液自刀尖落地的聲音,整個大堂里沒有聲響。
所有人噤若寒蟬。
“黃泉路。”
信宿微微俯下身,在他耳邊帶著笑意輕輕道,“給你一個好死,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吧。”
男人的身體不停抽搐起來,瞳孔放大到了極致,喉嚨里發出恐怖至極的“喝喝”聲響。
房間里的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面色死一樣的白。
即便很多人手里都握著人命,他們早就是亡命徒,可此時仍然感覺到從骨頭縫里滲透出來的恐懼。
信宿輕輕向外一推,尸體轟隆一聲倒地,他看也沒看一眼,嫌惡似的用紙巾擦了擦手,抬起眼,一字一頓“一只蟑螂出現在陽光下的時候,角落里的蟑螂已經多到塞不下了。”
“這些年,還有誰在外面擅自自立門戶、吃里扒外的。”
“現在承認,我可以既往不咎,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會傳進宋生的耳朵里。”
“否則。”
“我可以保證你們的下場比他慘烈百倍。”
信宿說完這些話,很多人立刻反應過來,這不僅僅是承不承認有“一心”的問題,而是“站隊”的問題
今天在信宿的面前坦白,明天即便是活著,也永遠有一個把柄落在閻王手里,他們不得不站在閻王的那一邊。
那就是在跟宋生作對。
整個會議桌上一時沒有一個人說話,安靜的針落可聞。
信宿手腕一轉,把刀從男人的脖頸里抽了出來。
大動脈的血豁然向上噴了出來,濺了信宿一身。
溫熱的血液吸附在風衣上,完全浸透了信宿的衣服,
甚至有一些濺到了他冷白的臉上,又沿著脖頸滴落下來,留下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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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風物死后,信宿這些年已經不再做什么驚駭世俗的舉動。
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他是那個讓人恐懼到肝膽俱裂的閻王,一時間膽寒到鴉雀無聲。
信宿像是厭倦了跟他們在這里浪費時間,冷淡道“看起來,你們都更想讓宋生來處理不聽話的狗。”
“我當然沒有任何意見。”
刀尖在信宿手里轉了一圈,他掃了一眼剩下的人,轉身向外走出大廳,淡淡命令“地上的東西處理掉。”
“等等,閻王”
有人在背后叫住了他。
閻王雖然喜怒無常、又暴虐成性,但還從來沒有食言過。
這件事被宋生知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好下場。
但既然閻王說了可以放他們一馬,那么這個時候投奔閻王,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說話那男人磕巴道“我、我在容城,有一個地方。”
“但,但不多,這么多年,加起來也就不到兩百萬。”
信宿淡淡看了他一眼,“這兩百萬,打到霜降的賬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