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我”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林載川又問一遍“你在哪里”
他輕聲道“信宿,我去接你回家。”
信宿已經很累了,連抬起手指都覺得費力氣,可是他也很想見到林載川,很想很想。
在沉默三四秒鐘后,他說了一個地址。
林載川說“等我二十分鐘,好嗎”
信宿低低地“嗯”了一聲。
掛了電話,他動作緩慢地從床上坐起來,走到衣柜前拿出一套衣服換上,準備出門的時候,信宿稍微頓了頓,折返回去,從抽屜里拿出一瓶沒有開封的男士香水,點在兩只手腕上。
信宿跟林載川說的地址是附近的一家四星酒店,他收拾好自己,徒步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看到林載川的車剛好從遠處開過來。
林載川打開車門下車,走到信宿身邊,這人大冬天連一件厚外套都沒穿,保暖秋衣外面套了一件雪白毛衣,就這么站在馬路旁邊,臉色蒼白的像鬼一樣。
林載川把手里的羽絨服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信宿伸出手抱住他,安安靜靜靠在他的身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車輛的燈光在地上落下兩道長長的影子。
林載川讓他抱著,抬手撫摸他的頭發、后腦,感覺到信宿的后脖頸都是冷的。
他低聲道“先回車里好嗎外面太冷了。”
信宿的手腳不似活人的冰涼,林載川把車里暖氣打到最大,兩個暖水袋充上電,讓信宿抱在手里。
信宿從見了面就沒有說一句話,過于溫順地任由他擺弄。
直到他的臉色回溫好看了一些,林載川才問“發生什么事了”
信宿嗓音有些啞的說“晚上出了一點事故,一個親人病危住院了,我剛從醫院那邊回來。”
“現在情況怎么樣”
信宿的眼睫往下垂著“醫生說性命勉強保住了,但是還沒有脫離危險期,要再觀察一段時間咳咳”
他咳嗽了兩聲,口腔里泛起一股灼燙的血腥味。
林載川把手心貼在他的額頭上,信宿身體回暖的速度不太正常,已經隱約發燙起來,他低聲道“你可能要發燒了,我直接送你去醫院。”
信宿搖搖頭。
“回家吧。”
他想回家睡一晚、他想可以好好睡一覺,有林載川陪在他的身邊。
林載川開了半小時的車帶他回家,泡了退燒藥和消炎藥,讓信宿一起喝下去,從柜子里翻出一條很厚的棉被蓋在他身上。
信宿感覺忽冷忽熱,整個人蜷縮在林載川的懷里,那懷抱總是溫暖的,好像能驅散很多刺骨的寒意。
他慢慢閉上眼睛。
意識逐漸渙散的時候,信宿突然想起傳說故事里的一種無腳鳥,一生都在失去自由的飛行,唯一一次棲息是在將死前的那一刻。
信宿的身體已經發起燙,呼吸都是灼熱的,但他卻像是冷極了,渾身輕輕一顫,無意識把林載川抱的更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