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載川的聲音好像含著血,幾乎凄厲悲切,他的手難以控制地發抖,墊著信宿后腦勺的那只手已經被滾燙鮮血徹底染紅。
信宿頭上不知道哪里受了傷,從額頭流下的血經過太陽穴,流淌到了山地上。
翻滾下來的時候被石頭劃傷,從耳后到下頜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甚至他在開口說話的時候,有血從他的唇邊不斷滲出來。
信宿的身體好像泥捏的娃娃,脆弱到哪怕刮風下雨都能受損,林載川從來不舍得讓他受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可他竟然在自己的身邊傷成這副模樣。
楊越夾著一個擔架走了過來,把擔架放在信宿的身邊,“林隊,擔架到了,先把他送下山吧,醫生已經在山下等著了。”
誰都不知道信宿到底傷成什么樣子,沒人敢輕易碰他,只是把皮外傷輕微包扎了一下。
信宿的身體被柔軟的固定帶固定在擔架上,林載川跟楊越將他一起抬下山,放進指揮車的后室里。
許處道“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小趙是專業的醫生,先讓他給這位同志看看傷。”
姓趙的醫生上車坐到信宿的身旁,看到他的傷勢,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帶上消毒手套,用棉花和鑷子確定他頭部受傷的位置。
然后在頭顱右側找到了一條將近四厘米的傷口。
看位置,應該是被爆炸氣流帶起的尖銳石頭從后面劃傷的,好在不是特別深,縫幾針應該就好了。
只是信宿有凝血功能障礙,腦袋上傷口太多,還有許多割傷的細碎小口,不斷的向外流血,用了凝血酶也止不住,再這樣下去,就算沒內傷也會失血過多。
許處看到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血色的林載川,道“載川,你也過來檢查一下,他都傷成那樣,你不可能沒事。”
林載川沒有說話,只是坐在車里靜靜地看信宿。
垃圾桶里的紗布和棉花已經放滿了,顏色鮮紅的刺眼,醫生腦袋都冒了汗,打了幾針止血藥,終于把血止住了。
“好了,情況暫時穩定了。”
“等救護車過來,
帶他去醫院做一個詳細檢查,
看看有沒有內傷。”
趙醫生正要下車,看了林載川一眼,皺眉道“你”
林載川喉間一癢,咳嗽了兩聲,胸腔震動,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指揮車外。
因為追捕謝楓行動失敗,參與的警察看起來都有些沮喪。
一個年輕一點的小警察蹲在地上道“只抓到了一個本杰明,還有他手下那些不值錢的小嘍啰,謝楓沒抓到,我們的兩個臥底還都受了重傷,唉”
楊越不輕不重踢了他一腳,“能抓到本杰明和手底下那幾十個人已經是不小的收獲了,這可是國際警察抓了三十年都沒抓住的全球通緝犯,只是可惜讓謝楓跑了,還讓他毀了實驗室,下次肯定送他進去跟本杰明作伴。”
他們已經派人出去在附近山頭搜索謝楓可能出現的位置,但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希望已經很渺茫了。
“準備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吧哎”
本來已經不抱任何希望準備關上電腦的技術人員突然睜大了眼睛。
他湊近電腦屏幕,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他語氣難以置信道“等等92的定位信號怎么還在一直變化”
92定位器不是在信宿的身上嗎
難道說
楊越反應過來什么,猛的站了起來“持續追蹤定位信號,老王帶一隊人馬上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