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百合花靜靜擺放在雪白的桌面上。
明媚陽光從玻璃窗投射進來,病床上,信宿緩緩睜開了眼睛。
鼻腔里蔓延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現在應該是在醫院信宿稍微感覺了一下他目前的狀態他的腦袋好像被包了起來,脖子往上往下都動不了,幾秒鐘后,可能是大腦神經開始運轉了,不知道哪里傳來一陣尖銳的痛,甚至疼到連傷口具體的位置都難以辨別。
剛醒過來,四肢百骸都在復蘇,各種痛覺一起向腦神經傳遞,那感覺實在是有如刀割,以至于讓信宿出了一絲冷汗,他不得不再次閉上眼睛,放緩了呼吸。
好疼啊
但他忍住了,沒有出聲。
因為信宿看到林載川坐在他的病床邊,穿著跟他身上一樣的病號服,單手抵在太陽穴上,閉著眼睛休息。
信宿感覺他好像只是昏迷了一會兒,但是載川看起來竟然憔悴了許多,眼底浮起淡淡的青色林載川以前是那種在市局加班72小時連軸轉都沒有黑眼圈的人。
信宿現在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動,緩了一會兒,他的嘴唇輕輕開合,低低喊了一聲,“載川。”
信宿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可能因為嗓子太久沒有說話,竟然沒有發出什么聲音。
但林載川仿佛聽到了他的話,瞬間睜開了眼睛。
奇怪地是,他只是起身望著信宿,眼中情緒起伏,但并沒有跟他說話。
片刻后林載川拿出手機,在屏幕上快速打了一段話,將手機放到信宿的眼前。
“醫生說,爆炸產生的聲音傷到了耳膜,你現在應該聽不到我在說什么。”
信宿將這句話瀏覽一遍,然后稍微怔一下。
原來剛剛不是他沒有說話,是他沒有聽見。
信宿的反應出奇的平靜,只是點了點頭,輕聲開口問道“那醫生說還能治好嗎”
治不好也沒關系,信宿對生理上的殘缺接受度很高,聾了總比瞎了要好一點。
林載川點點頭,又打了一段字“只是暫時性失聰,后續聽覺會慢慢恢復,不要擔心。你身上還有哪里感覺不舒服嗎”
這個問題信宿沒有辦法回答,一言以蔽之,就是哪兒都難受,但是沒有必要說這樣的話讓林載川心里不好受,他稍微閉了一下眼睛,四周一片沒有一絲生息的寧靜。
聽不到聲音這個感覺還真是非常奇特,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聽不到別人的聲音,也聽不到他自己的。
好在他的一張嘴還能說話,不耽誤他跟林載川聊天,“還好。我睡了多久”
林載川稍微頓了頓,然后垂眼道“八天。”
信宿看懂他的口型,難免有些驚訝,“這么久嗎”
信宿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這次受的傷嚴重程度是他自從出生以來的第一次,好在大多都是外傷,因為腦震蕩加失血過多還有傷口內部發炎導致高燒才一
直昏迷不醒,對他的身體狀態來說已經非常嚴重的打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