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刑警領命而去,辦公室沉寂幾秒鐘,林載川突然低聲道“賀爭,幫我查一個車牌號。”
賀爭有點茫然,但第一時間坐到了他的電腦前,“你說。”
林載川“浮fb5700,是一輛黑色賓利車。”
林載川當時掉頭過去的時候,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車牌號碼,盡管對那輛車毫無印象,回到市局,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賓利啊,好車,”賀爭嘀咕著,在系統上迅速輸入車牌號,車主的信息馬上跳轉了出來。
“車主是”
賀爭望著顯示屏,神情呆滯了一下,他抬起眼跟林載川對視,然后張了張嘴。
“張同濟。”
張同濟平日作風低調內斂,幾乎不會開著這種四百多萬的豪車回去招搖,那么開這輛車的人只有可能是
賀爭的話音落下,所有人看到他們的支隊長在一瞬間剎那神情驟變,一句話都沒有說,大步離開了辦公室,轉眼間便沒了身影。
剩下的刑警茫然地面面相覷,“怎么回事”
兩旁的樹木自身前唰唰掠過,林載川腳下的油門一踩到底,警車在道路上快到幾乎出現了殘影,眼底清晰地倒映
出每一輛車被他超越時的影子。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黑二角地帶,
在路上聯系當地的公安以及交通部門,
“馬上定位浮fb5700這輛車的位置,半小時前最后出現在燕回巢會所附近,然后向西邊路口駛入,是一輛黑色賓利汽車我需要盡快確定這輛車的位置。”
配合市公安局的工作,派出所、交通、甚至城管部門的人都集體出動,對那輛賓利車有可能出現的區域進行了快速的地毯式搜索,借著衛星定位信號的幫助,一路向西平推擠壓,很快就到了秦齊找到的那個破舊的巷子。
還沒有走進巷口,就已經能聞到明顯的血腥味。
林載川面色沉凝大步流星走入巷子,衣擺被風吹的獵獵鼓起,幾個民警和小城管一路小跑著跟在他的身后,轉過一個路口,胡同里的畫面沒有任何緩沖地、毫無征兆地直直撞進他們的眼球。
“臥槽”一個城管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腳步一下就不動了。
那簡直是災難級的案發現場,地上,血跡滴滴答答蔓延了一路,墻面上,潑了半面墻的鮮血,那弧線一看就是從大動脈里噴出來的。
這起命案發生一定沒有多久,所以血液甚至還沒來得及干涸
最驚悚的是,地上還躺著一具男性尸體,充血的眼球直勾勾盯著他們,那畫面讓這炎熱的六月天下,所有人遍體生寒。
那具尸體已經僵硬了,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睜著眼睛,皮膚石灰似的慘白,雙手仍然還保持著緊緊扼住什么的形狀那是他臨死前還在掐著一個人的脖子,死后都不肯松手。
他渾身上下只有一處傷口,被干凈利落一刀割喉,血液流盡而死。
“嘔”
那城管只是一個整天跟大爺大媽因為擺地攤吵架的苦逼小碎催,第一次直擊命案現場,突然發現自己有點暈血,抱著一棵光禿禿的樹干吐了起來。
那些人畢竟不是專業的刑警,人群不約而同在巷口止步,只有林載川一步一步走了過去,那張從來溫和平靜的臉上,此時神情幾乎凍結了。
他在尸體的身旁慢慢蹲下來。
那尸體陰森森地瞪著他,眼里好像還殘存著他生前所見最后一人的身影。
林載川垂目觀察審視著這具男性尸體,然后從他布滿皮膚組織的鮮紅指甲縫里,輕輕拿起了一根卷曲的、烏黑的長發。
那是信宿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