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載川跟提出暫時離職的時候,魏平良只是用極為復雜的眼神看了他半晌,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載川,從小到大,你都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你想做的事,我不會反對。”
魏平良握著他的肩頭,長吸一口氣,一字一字鄭重道“但無論如何,你得平平安安的回來,刑偵隊里一定有你的一個位置。”
林載川一時沒有回應他不愿意輕易做出承諾,說出口的事就要做到,言而無信畢竟太傷人。
許久,他輕聲地說“魏叔叔,刑偵支隊不是非我不可,支隊長這個位置,即便不是我,也可以有別人來擔任。”
“但這件事我不去做,就沒有人了。”
魏平良已經從上級知道信宿的身份,也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能夠在這種時刻義無反顧走到信宿身邊的,這個世界上除了林載川,沒有第二個人了。
再也沒有了。
魏平良心里一陣抽搐。
林載川低聲說,“我會盡最大可能跟他一起回來。”
說完,他對眼前的長輩深深鞠躬,而后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韓學梁的案子由緝毒隊接手,林載川也沒有什么需要交接的工作,只要把家里的干將安置好,就可以暫時離職。
可能是感受到了離別的情緒,干將在辦公室里不舍地用兩只爪子抱著林載川,毛茸茸的腦袋趴在他的懷里,沖他嗚嗚地低低哀叫。
林載川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刑偵支隊的其他同事站成一排,默默地看著他們的支隊長。
他們無法理解林載川的選擇,畢竟在這些人的眼里,林載川絕對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這與他一貫的行事作風相悖,但也無法開口阻攔。
林載川起身,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同事。
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道“保重。”
離開市局后,林載川開車來到了黑三角地帶以信宿的身體素質,他這個時候應該還在醫院,不知道昨天接到自己的電話會不會有什么行動,但在那所醫院里,至少裴跡一定知道他的下落。
半小時后,車輛駛入黑三角地帶。
醫院門口的幾個停車位都被占用了,林載川把車子放在附近商場的地下停車場,而后步行到了馬路上。
穿過馬路,走到醫院那旁的街道,林載川一路向前行,突然看到了一個男人快步從面前的巷口走出,男人帶著一頂鴨舌帽,隱約蓋住了五官,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可只是匆匆一瞥,林載川就感到一種無端的熟悉,那不僅僅是外貌上的,身形、氣質都非常似曾相識。
林載川稍微有些怔愣,看著那人逐漸遠去的背影,他突然意識了那股熟悉感是從何而來
這個人非常像曾經跟他一起共事過的一位警察
可在林載川的記憶中,這位同事早就在一
場行動中犧牲了,
他的名字已經在烈士墓碑上刻了八年
那是曾經與他朝夕相處過的同伴,
林載川不可能認錯。
他心里驟然涌起一層驚疑難道他沒有死嗎
林載川的瞳孔輕輕縮了縮,有什么模糊的思緒在腦海中蔓延開。
那是在林載川身上少見的唐突與莽撞,只見他快步上前,從后拉住了男人的右手手臂。
那男人回過頭,神情是不太好惹的冷硬,他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人,“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