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覆水難收,現在再想說什么補救也來不及,信宿只感覺他的心臟懸在了半空中,道歉的話又說不出口。
林載川喉結輕微滾動一下,他沒有說什么,只是抬起手,像是要從懷里拿出什么東西。
信宿瞳孔微微一縮,腰身像貓科動物警惕時弓起,他下意識認為可能是手銬之類的物件
事到如今,林載川如果要把他拷起來強行帶回市局,他恐怕也做不出任何反抗的舉動。
然而看清楚他從懷里拿出來的東西是什么,信宿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像是更為震驚,整個人幾乎驚顫了一下。
林載川就在他驚詫不已的視線中單膝跪地。
他從戒指盒里拿下了一枚銀戒,輕輕抬起信宿落在床被上的右手,一點一點地推到他的無名指上。
信宿的手很好看,因為太瘦了所以極具骨感,又修長,筆直,蒼白,肌骨清晰、筋脈分明。
帶上戒指就更好看了,很漂亮。
那像是既定的宿命無聲降臨。
仿佛命途截然相反的兩個人,在某種堅固而強硬的力量推動之下,命運無形的絲線緊緊纏繞到了一起。
林載川保持著這個姿勢,終于輕聲開口“如果等到你的一切計劃都結束,你想要回到我的身邊,跟我重新開始一段感情,那時我對你說,我們好聚好散。”
“”
信宿無法去控制自己不去想象林載川所說的那個“未來”
在跟林載川相識之后,他的想法也不都是負面的、毀滅的。
他其實也幻想過很多次,或許在某個未知的命運線條上,說不定
會存在一個美好圓滿的結局,
,
他也不自量力的幻想過。
如果他僥幸從這場巨大的風浪中活了下來,可林載川卻不要他了不原諒他現在的一意孤行,要跟他“好聚好散”。
他大概會死掉。
他會死掉的。
他一定會死去。
信宿面色蒼白,近乎無血的嘴唇微顫,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明知道這句話這樣傷人,說出口我也會難過。”
林載川垂下眼睫,微微彎下腰,近距離地看他,“不要故意說這樣的話,我不愿意跟你走向那樣的結局,我們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信宿還沒有想到要如何應對眼下的局勢、怎樣回復他的這句話,甚至沒有辦法把戒指摘下來還給林載川
又聽到林載川一字一字對他說
“信宿,我愛你。”
信宿腦海中“嗡”的一聲響。
“我不強求你一定在我的身邊。”
“但我這一生只會有一個歸屬,生是你,死也是你。”
林載川的話音一字一句在他的耳邊不斷震蕩,字字清晰,那一刻信宿看起來竟然是無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