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江初又抬起手,輕戳他耳垂上的耳釘,獲勝似的說“你的耳朵比我的臉紅。”
“不許看了。”池南暮抬手,捂住江初的眼睛,隱藏他不平的心緒。
“你不讓我看,我也能感受到。”江初尾音里帶著捉弄的笑意。
說完,江初稍側過頭,先是臉頰觸到他的耳朵,幾息之后,變換成更加柔軟的觸感。
“誰讓你先嘲笑我的”江初的唇落在耳釘上,很輕,同樣滾燙。
海風變大,呼嘯而過。
池南暮倏地從夢境中脫離,猛地睜開眼,坐起身喘氣,呼吸急促。
露臺的門沒有關閉,晨間的風刮進臥室,吹起額發,竟然帶著一絲海風的咸濕味道。
右耳滾燙,疼且酥麻,夢境里的兩種觸感一起被帶到現實里,相當矛盾。
池南暮愣怔著抬手,指尖覆到耳垂上,沒有觸到耳釘,只有一片平滑。
那些畫面太真實。
難道都是他的記憶
打耳洞,騎機車,在外接吻。
他為什么要做這種不得體的事情
池南暮垂下手,出神片刻,而后翻下床,快步走到浴室里。
鏡子里,右耳處不規則的耳洞痕跡,依然讓人生厭,徒增煩躁。
心跳逐漸平穩,夢境帶來的影響開始消減。
但宛然在目的畫面已經記下,只要隨便一想,江初那雙羞赧的漂亮杏眼,就立刻浮現在腦海。
煩躁和排斥感越積越多。
池南暮想打開花灑沖個涼水澡,轉移注意,樓下的門鈴卻驀然響起。
現在不過早上七點,不該也不會有人來造訪。
姜聆休假回家,他不去開門,門鈴聲就響個不停。
池南暮皺緊眉頭,快步走下樓,猛地拉開門。
“池總,”王臨站在門外,畢恭畢敬地說,“您還記得我嗎我是王臨。”
池南暮不記得,但在車禍之后看過資料,知曉與江初有關的所有人。
“什么事”池南暮聲音變得冷漠,盡管有所收斂,煩躁仍悄悄透露。
王臨大半夜收到解約合同,以為江初要徹底退圈,發了消息也不回,嚇得半宿沒睡著,天一亮就往江南半山趕,想著來和這祖宗好好談一談。
“池總,”王臨輕咳著說,“您現在方便嗎我想和江初聊一聊。”
一提到江初,右耳處倏地泛起熱意,
甚至有些密密麻麻的癢,仿佛那個吻已經穿過夢,進入現實中。
“他不在這里。”池南暮蹙緊眉頭說。
“不在這里他去哪里了”王臨摸不清狀況,下意識問。
池南暮沒有答話,淡漠的視線漫不經心一掃,刺得王臨發怵。
“抱歉池總,”王臨后退一步,臉上堆起笑,“打攪到您實在不好意思,既然他今天不在,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
“他已經搬走了。”池南暮直言。
聞言,王臨一愣,從細碎的幾句話里,拼湊出隱藏的事實。
江初已經搬走,甚至還要和南江娛樂解約
怎么看都像是要斷絕關系的意思。
這是要離婚
王臨抬眸,偷瞄一眼池南暮,對他淡漠的反應相當震驚。
“還有什么事”池南暮問。
“沒事,”王臨趕緊搖頭,急急轉身離開,“池總,我先走了,下次再見。”
王臨背影慌張,甚至有些踉蹌,好像受到了驚嚇,認為江初搬走是件不可能發生的事。
腦海里又浮現江初親吻后泛紅的臉。
右耳跟著發燙。
思緒和記憶變得不可控制。
本該回歸正軌的人生,因為“江初”這兩個字,仿佛又要開始失控。
池南暮抿緊唇,下意識排斥,甚至厭惡這種不在計劃的失控感。
“回去立刻處理解約的合同,今晚之前送到江初家里。”王臨離開之前,池南暮冷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