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王臨的電話時,白冬槿剛睡醒,昨日喝到斷片,昏睡了一天到傍晚,腦子不清醒。
聽著王臨結巴的自我介紹,白冬槿回憶許久,才想起這人是南江娛樂的老板。
“怎么了”白冬槿打著哈欠。
“白先生,我聯系不上江初,金梔苑的保安不放行,您能不能來一趟金梔苑”
“金梔苑”白冬槿不明所以,“初初不是正在度蜜月嗎”
“江初要和池總要離婚,”王臨聲音焦急,“池總讓我把解約合同送過來,我找理由推脫了好幾天,實在是拖不住了,總之您快過來吧。”
離婚
白冬槿被嚇得瞬間清醒,掛斷電話,趕緊從床上爬起,沒管還在睡的喻宕,開著敞篷就往金梔苑趕。
好在江初給白冬槿錄入過親友身份,白冬槿刷了臉,順利進入金梔苑。
進了門,一股濃郁的木質香撲面而來,白冬槿被這香氣嗆著,趕緊捂住鼻子咳嗽。
“初初”白冬槿大聲喊,卻沒有人回應。
屋內沒開燈,但投屏開著,正在放映中,視頻里是江初和池南暮。
餐桌上擺著兩份意面,一份沒有動過,另一份剩下一半,都還有余溫,剛做不久。
很不對勁。
白冬槿有些害怕,腳步不自覺放輕,在一樓找了一圈,悄無聲息上樓,輕輕推開臥室的門。
吱吖
木門在夜里喑啞嘶吼。
臥室里沒有開燈,陽臺的門大開,冷風往房間里貫,窗簾被風吹得亂飄。
江初坐在床邊,面向陽臺,從白冬槿的角度望過去,只是個被冰冷月光浸濕的安靜人影。
“初初”白冬槿屏住呼吸走近。
聽見動靜,江初緩緩側過頭,雙目放空,見是白冬槿,愣了許久才問“你怎么來了”
江初的嗓音極喑啞,像是被刀刮過,根本聽不出原本的聲音,嘴唇也發白,干澀得起皮。
太不對勁。
“我”白冬槿也坐到床邊,不敢直接問,旁敲側擊,“你怎么搬回來住了”
大腦無法思考。
江初認真想了想,木訥地回“哦,因為我要離婚了。”
樓下不是還在放映合照
江初怎么可能想要離婚
難道是池南暮要離婚
池南暮怎么敢
想到這,白冬槿瞪著眼睛,生氣地問“池南暮要和你離婚為什么他腦子有病”
一切難以解釋,要細說也太麻煩。
江初沒有答話,只是搖頭,重新看向陽臺外。
身上的衣服冰冷,他故意打濕,想再見到幻覺,但身體已經適應這種冷,再不會發燒。
衣柜里堆滿他新買的衣服,皮衣,牛仔褲,高領束身的毛衣,與池南暮過去的衣裝絲毫不差。
松木香的香氛擺到每個隅角,同樣的木質香氣籠罩,充斥鼻腔,卻于事無補,他連在夢里都見不著。
到底還要怎樣做,才能見到他的南暮
江初望向陽臺外,繼續出神,眼睛也不眨,靈魂出竅一般。
風聲忽地變大,鬼哭狼嚎,冷風吹得白冬槿瑟縮,江初卻無知無覺。
這場面實在滲人。
白冬槿湊近,離江初近一點,想緩解心慌,卻碰到江初涼到不似活人的手臂,再次受到驚嚇。
“初初,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說你想要什么,我好幫你解決。”白冬槿苦著臉問。
白冬槿昨夜喝了酒,又沒換衣服,身上殘留有酒味,稍一湊近,就突破香氣,匯到鼻尖。
江初聞見酒味,宕機的大腦隨即開始運轉,偏過頭,緊緊盯著白冬槿。
“怎么了”江初眼眸漆黑,盯得白冬槿害怕。
“如果喝醉了,是不是就能看見幻覺,看到想見的人”江初睜大眼睛問。
“也許吧,喝醉了什么都有可能見到。”白冬槿猶豫著答。
“包括已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