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池南暮直視前方,啟動引擎,沉穩的平淡之下,心神早就亂了。
池南暮平時就話不多,此時江初再不說話,車里就只剩下寂靜。
可他們各自心神動蕩,沉浸在手心殘存的觸感,已然無暇顧及這點不重要的沉默。
江初一直蜷著手指,凌亂之間,手心里暈了層薄汗。
駛到金梔苑,池南暮的車順利開進門,信息在上次錄入,這次連登記都不用。
車停時,無人說話。
時間晚了,兩旁的街燈被調低亮度,微弱的光透過玻璃,只有零星幾縷照進車窗。
氣氛寂靜得曖昧。
如果此時有人彈琴,再來首妙曼的爵士樂,他們就該像電影里一樣,情不自禁地指尖輕觸,手心相接了。
可他們不是電影里的主角,也不是沖動的少年,而是各懷心思,擁有理智的成年人。
江初想,他得主動往前邁一步,至少把多年來的心事了結。
如此,無論是像白冬槿教的那樣去釣,還是與池南暮曖昧,他都能安心坦然。
江初輕呼一口氣,轉頭問“池南暮,我問你個事,你誠實回答我。”
江初格外認真,池南暮也慎重其事,“你說。”
“資助我到大學畢業的人,是不是你”江初直接問。
“不是”池南暮下意識否認,唇角一抿,誠實承認,“是我哥,是我拜托他這樣做。”
反正都是一家人,也沒有差。
江初點點頭,“那就好。每個月到賬的資助金,我都有記下,你把你或著你哥的銀行賬戶發給我吧,包括你給我的二十萬,我一并還給你們。”
江初一口氣說完,才發現,池南暮的表情似乎不對勁。
可燈光太暗,他也看不清池南暮的眼神,只覺得氛圍有些僵了。
沉寂片刻,池南暮答復道“好,我回去后會把賬戶卡號發給你。”
了卻一樁心事,江初感到輕松,輕快地下了車,笑著道別,“那下次見。”
“下次見。”池南暮低沉地說。
然而這天過后,池南暮發來消息的頻次,明顯降低,說好要發來賬號,也沒有動靜。
江初早上發過去消息,池南暮晚上才會回復,只說最近工作有些忙,忘了這件事,還誠懇地向他道歉。
可道歉過后,卡號依然沒有被發過來。
幾番周旋下來,江初后知后覺察覺,池南暮似乎并不想讓他把錢還回去。
為什么
江初想不明白。
短暫假期即將結束。
等到下次見面,又是在幾個月后,他們之間還要維持這種不冷不熱的狀態,江初直覺這樣不行。
“出大問題了”
接到江初的電話時,白冬槿站在還未開業的夜店門前,忙著指揮工人,掛上招牌。
“喲,什么大問題能讓你這么著急和你的白月光哥哥有關”白冬槿戲謔。
對面三言兩語說了經過,急得不行。
本以為是多嚴重的事,聽完后,白冬槿只覺得無語,故意逗江初。
“完了,你的白月光傷心了。他肯定以為你是為了錢才接近他,現在你發達了,就不屑他的錢了,順帶也不要他這個人咯”
“他才不會這樣想,”江初急急反駁,“你這個結論邏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