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暮疾步往前,走往江初所在的位置。
“池南暮”
在池南暮距離吧臺還有幾米遠時,江初傻笑著大喊,兩腿一蹬,兔子似的朝他蹦過來。
池南暮心口一緊,下意識抬手,接住朝他跳來的人,抱在懷里,“小心。”
江初靠在他身上,仰起頭傻笑樂呵,“你終于到了。”
江初身上的酒味很淡,遠不及上次慶功宴。
池南暮扶著江初,重新坐回吧臺,注意到桌上還剩一半的酒,總覺得不對勁。
江初坐到椅子上,仍不安分,先是趴著,過會兒又捧著臉坐直,抬酒往喉嚨里灌。
喝完,江初側過頭,手肘撐著側臉,慵懶地問“池南暮,你要不要來點酒,開店前新品嘗試,這些都是免費的。”
店都沒有開業,不存在吉祥物與消費,白冬槿在誆騙他。
為什么
思索間,池南暮沒有及時答話。
江初聽不到回話,表情變得有些難過,低聲問“池南暮,你是不是討厭我”
池南暮立刻回神,“我不可能討厭你。”
“那你這幾天為什么不理我”江初垂眸,“我知道你不是在忙工作,你是在躲我”
江初似乎很難過,因為他的“后退”,池南暮以為自己做得很自然,但其實相當拙劣。
“我”
江初打斷,“你實話實說吧,不要騙我,我想知道原因。但如果你實在不愿意說,那我以后都不問了。”
江初總是充滿生機的,高興張揚,不同于他。
可現在江初很難過,原因在他。
“我不想你把資助的錢還給我。”
池南暮頓了頓,委婉地問“我那天在輪渡上牽了你的手,對于這件事,以及更多不是出于朋友關系的親密行為,你會排斥嗎”
問題的答案很重要。
池南暮等著回答,精神緊繃,沒有看到江初得逞上勾的唇角。
“不出于朋友關系,那是出于什么關系”江初反問。
“出于戀人關系。”戀人一詞真說出口,其實沒有池南暮想的那樣難。
回應池南暮的,是長久的沉默。
鋼琴曲彈到高潮,音符快得沒有節奏,為池南暮的煎熬添一把柴,燒得更旺。
燈光又變暗一些,更曖昧的紫粉色,旋轉燈打開,光暈搖曳,晦暗不明。
紫粉色的光掃射到吧臺時,江初忽然笑了,一改先前的難過。
“池南暮,我現在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保證不跟別人說。”江初倏地湊近,鼻尖離池南暮只有曖昧的幾厘,整個身子靠在他臂彎處。
池南暮放輕聲音,壓制住狂亂的心跳,“我保證。”
“我之所以想當明星,不止因為我想賺錢,想回報幫助過我的人,想讓江溪過好一點的生活。我還有一個誰都不知道的私心。”
“什么私心”
“我還想你每次抬頭,在大屏幕上看到我時,都能想起十年前的夏日,”江初側頭,湊到池南暮耳邊說,“都能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