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傻子一直都懂她,懂她想走出一條什么樣的路來。
她不是一個人
沉默間,不遠處有人高呼萬歲,兩人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便見園中眾人齊齊跪拜在地,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漸漸走近。
丘涼與宋見霜跟著跪下,視線短暫地交錯了一下,皇帝果然在開宴前就來了。
宋見霜默默拿出袖中的三枚銅錢,在眾人叩首之時,穩穩擲出。
今日這最后一卦,是時候問了。
惠安帝點點頭,跟在他身后的書公公便扯著尖細的嗓子高聲喊道“免禮,平身。”
惠安帝左邊跟著二皇子,右邊跟著文安公主,按理說兒女陪在身邊,今天又是太后的六十六大壽,他應該開心的。
但他的心情卻不怎么好。
因為來福壽宮之前,皇后跑到御書房跪了半天,說什么大皇子雖然有罪,但也不能不讓他到祖母跟前盡孝。
話里話外,就是想讓他解了大皇子的禁足。
惠安帝自知世家難倒,沒了李家,還有褚家,還有江家和丘家,四大名門的根基深著呢,他不是每一回都能抓到機會削弱世家的實力。
李家不過是個開端,他想打壓世家的決心由來已久,當然不會因為大皇子而心軟。
所以,他沒答應。
惠安帝眼眸深了深,這就是世家的手段,朝堂上聯合百官逼迫他,后宮里又用女人逼迫他,逼迫他一步步退讓,把皇權都讓出去。
那些貪心不足的世家,該死。
惠安帝在二皇子和文安公主的陪伴下走了這么一會兒,心情略微好了一些,但仍有些不快,皇后眼里只有李家,只有大皇子,好似他馬上就要駕崩似的,愚不可及。
文安公主乖巧地跟在惠安帝身邊,不時笑著附和幾句,視線卻一直在找宋見霜和丘涼。
所謂的吉兇難料,到底是怎么個難料法
看到那兩道熟悉的身影,她眼睛一亮,狀似隨意道“父皇,兒臣近來一直在研究占卜一道,還拜了兩位師父,您猜猜她們是何方高人”
惠安帝笑著瞥了她一眼“是嗎朕還真猜不出來是何方高人。”
他根本不用猜,消息早就被錦衣衛寫在折子里呈上來了。
只是他此刻心情不太好,才和女兒多聊幾句閑話,權當放松了。
文安嬌俏一笑,挽住惠安帝的胳膊,
抬手朝正往這邊走來的兩道身影一指“父皇您自己看就知道了,兒臣的兩位師父就是她們,不是兒臣說大話,她們的本事大著呢,一個是玄門傳人,一個是國師的徒孫,跟外面那些招搖撞騙的術士可不一樣。”
丘涼自稱是玄門傳人,這話不假,宋見霜嘛
宋見霜的爹是國師的徒弟,約等于她就是國師的徒孫了。
文安公主知道惠安帝從前很是重視國師,故意這么說的。
惠安帝也沒拆穿她的這一點小心思,對女兒的撒嬌很是受用“能讓文安覺得是有大本事的人,想來不是等閑之輩,小書子。”
他只是喚了書公公一聲,書公公便彎了一下腰,麻溜地去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