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從自己女兒嘴里說出來的,一剎間就紅了眼“文安,你說這話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你以為我多年謀劃是為了誰,還不都是為了你。”
她在宮中經營了這么多年,又付出了多少心力,才有了今日。
到頭來卻換女兒一句安心主理后宮便可。
這是嫌她礙事了,還是擔心她以后會干政
無論是哪一種,她都不能接受
見她如此,文安公主微微仰頭,輕輕閉了一下眼,語氣沉重道“母妃,父皇已經決意傳位于我,您以后不必再苦心謀劃了,若您不想父皇與皇祖母之間母子失和的情景重演,就停手吧。”
說罷,她轉身離去。
容妃愣住,皇帝已經答應傳位于女兒了
難道她真的畫蛇添足了
不,惠安帝正值壯年,誰會嫌皇位坐得短,那還要等多少年
另一邊,丘涼來到書房。
莊晗正站在書桌前怔怔出神,見女兒來了,才緩緩回神。
“涼兒下衙了,餓不餓”
丘涼現在哪有心思吃飯,聞言搖了搖頭“我不餓,娘,你們今日商議的結果如何了”
莊晗神情一頓,還是那句話“此事容后再議吧。”
丘涼頓時不問了,明白了,沒談攏。
莊晗嘴里說著容后再議,卻不知宋夫人一回到桃宅就急吼吼地說要把婚期提前。
此時,宋見霜也剛回來。
母女倆的視線不由一起落在了宋云曇身上,她們都不在場,也不知宋云曇跟莊晗這倆人議了個啥。
見宋云曇不吭聲,宋夫人忍不住問道“大姐,你不會忘了正事吧。”
宋云曇愣了愣,答道“我沒忘,她不答應。”
“為何不答應我家霜兒哪里不如她的意了”宋夫人忙追問。
宋云曇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不是霜兒的原因,是她爹,莊晗說當年原本不用與丘涼分隔的”
宋夫人聽完,不以為意道“這有什么,她記恨宋泰識,我跟宋泰識和離就是了,再讓霜兒跟糟老頭子斷絕關系,不就妥了,對吧,霜兒”
宋見霜在心底對爹爹說了句對不起,輕輕點頭“都聽娘親的。”
宋云曇卻滿臉愁容道“莊晗之所以不答應,恐怕還有我的原因。”
應該有吧,莊晗說以后再不相見,既如此,又怎會希望兩個孩子成親。
“有大姐什么原因”宋夫人默默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這件事指望不上大姐,不拖后腿都是好的。
都怪容妃,關鍵時刻把她召進宮了,不然她今天就是罵也能罵的莊晗點頭。
宋云曇攥緊衣袖,又不吭聲了。
宋夫人忍不住扶額,遞給宋見霜一個眼神,示意去外面說。
母女兩個便一起走了出去。
“霜
兒,吩咐下人把飯菜端上來,再多拿些酒來。”
宋見霜目露疑惑,她和娘親用飯都沒有飲酒的習慣,平時也沒見姨母喝過酒。
宋夫人低低一笑,眼神狡黠道別看你姨母看著挺冷靜挺穩重的,只要一喝醉,腦子就不好使了,問什么說什么,乖巧得很,所以她這些年才不愿沾酒,不過,今日嘛,未必了。”
任誰見了自己年少時喜歡的姑娘,還苦苦思念了十九年,卻沒能一訴衷腸,都會想醉一醉的吧。
別問她怎么知道人家沒有一訴衷腸的,猜都不用猜,一看宋云曇那暗自傷懷的沒出息樣子,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