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的師父嘍,小孩,為師不是此間人,該走了,你有這一身本事也能好好活下去了,有緣再見。”
他眼睜睜地看著仙子飛入天際,那一聲“師尊”卻沒來得及說出口。
此刻,他終于能好好地叫一聲“師尊”了。
他窮盡一生,鉆研天道,才算出師尊轉世,才求到今日的師徒重逢,才算全了這一段善緣啊。
走進后宋街,雪幕中,一頂紅色的油紙傘揚了揚。
傘下的人眉眼含笑,蓮步輕移,朝著丘涼走來。
丘涼不自覺地揚唇,伸手就想把宋見霜擁入懷中,余光瞥到一旁的老頭,她忍下了動作,轉為牽住宋見霜的手“這是國師。”
至于宋見霜是誰,她懶得介紹,她只想趕緊和宋見霜回房。
“見過國師大人。”宋見霜淺淺屈膝。
國師忙拱手“師娘折煞小徒了,小徒拜見師娘。”
宋見霜微微一怔,眼神掃了掃丘涼,什么情況,她怎么成師娘了
難道這個傻子收了國師做徒弟
丘涼嘴角微抽“他可能被關傻了,見了我就叫什么師尊,別理他。”
“師尊所言極是,不必理會小徒,小徒自有去處。”國師笑道,他也該去找挽瀾了,帶小徒弟來拜見師尊。
丘涼蹙眉,如果她沒有猜錯,文安公主的意思是讓她看好這個老頭,免得他出去胡說。
國師迎上她打量的目光,似有所覺“師尊放心,我去去就回,絕不給您添亂。”
丘涼點點頭,反正這老頭就算跑了,她明日也能看到他的行蹤,不用太過擔心。
國師便又鄭重行了一禮,這才離開。
滿天落雪中,鶴發童顏的老者,朝著兩個年輕女子卑躬屈膝,看著有點奇怪。
“這老頭怪怪的。”丘涼忍不住吐槽一句。
宋見霜若有所思道“許是你前世真的收了他為徒呢。”
丘涼抽了抽嘴角,她也想到了這個可能。
“罷了,先不管她,你就不好奇我跟文安公主說了什么,又怎么救出國師的”
宋見霜淺淺一笑“略知一二。”
看到國師,她就猜出來了。
只是不知文安公主后續會怎么做
文安公主一進宮,便去歸還玉璽,向惠安帝請罪。
“父皇,今日說到國師,兒臣便讓丘涼起了一卦,得知國師有難,若不及時搭救,今夜便會喪命,兒臣情急之下便直接帶人去了大相國寺,求父皇恕罪。”
惠安帝看著她,也不知信還是沒信,只問道“國師現在何處”
“國師被幽禁了八年,情況有些不好,兒臣怕父皇擔憂,就命丘涼照料著,先回來向您復命。”
惠安帝隨意擺擺手“你心里有數就行,天色不早了,回去歇著吧。”
文安公主依言退下,到了外面讓冷風一吹,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除了父女之情,他們之間還是君臣,她到底是有些怕的。
好在父皇沒有責怪,父皇是個好皇帝,同時也是個好父親,所以她必須快刀斬亂麻,才能不辜負父皇對她的期望。
“文安,你帶御林軍去了哪兒”這時,容妃慌慌張張地趕來,面色急切道。
文安公主抬頭望去,倏爾笑了“母妃怎么如此慌張,珠花都歪了。”
容妃聞言,扶了扶珠花,強笑道“這不是擔心你嗎。”
“母妃真的是在擔心我嗎”文安公主收起嘴角的笑意,轉身往芳菲殿走去。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容妃愕然,快步跟上。
回到芳菲殿,屏退下人,只剩下母女二人,容妃臉上的慌張也緩和了些“文安,你率御林軍去了哪兒”
“母妃何必明知故問,兒臣帶兵圍了大相國寺。”
“是嗎,你沒事就好。”容妃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