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由四匹健壯的黑馬馱拉著的龐大輦車,被數千身著鎧甲的禁軍護送,從京城出發,向邊境瀝城駛去。
半個月。
不急不緩游山玩水似的速度,終于抵達了瀝城。
先一步收到自家陛下也要出使邊境的消息的鄭大將軍,一臉冷汗涔涔之際,唯有依照吩咐,向魏國軍隊遞出消息,意思大致就是,你們魏皇想要找的人正往這邊而來。
對方竟就這么靜默了半個月,連小打小鬧都沒有,看得鄭天成不禁眼皮微跳。
直至莫潯與晏承坤的到來。
時隔多日,兩軍交匯的平原。
柳七已然激動地站起身來,目光灼灼地望著大晏軍隊中的輦車,思念至極的眼神留戀在那一抹白色身影。
然而,當視線觸及倚靠在青年身側的晏承坤,便瞬息沉下了眼,迸濺出狠厲的神色。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晏承坤甚至微勾唇角,徑直伸手一攬,便將身側的白衣青年抱了滿懷。
珠玉在側,美人入懷,怎一個羨字了得。
對面的魏軍之中,柳七直接就逼紅了眼。
夾在中間的莫潯“”
事關兩國,兩軍對峙,而作為兩個帝國至高無上的皇帝,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一般,坐于一塊愉快的交談。
雖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莫名有些羞恥,但如今這種狀況,莫潯也只能默默地嘆一口氣,然后忍著腳趾扣出一座城堡的感覺,率先開口打破寂靜。
“聽聞魏皇找我”
他表情淡定。沒錯,只有他不露出羞恥的神情,那么羞恥的就一定是別人
不過,論起臉皮,晏承坤與柳七那是渾然天成的厚,乃至視旁人如無物。
于是接下來,兩軍戰士便十分榮幸地,開始了超近距離的大型吃瓜現場。
聽到莫潯的聲音,柳七憤怒的情緒才逐漸平復下來,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臉上揚起以往面對青年時的微笑,眼神柔和而縱容,說道
“阿潯,如今我已有能力,你也不必再委曲求全抱歉,讓你久等了。”
莫潯heihei瑪德,他就知道是這樣。
按住旁邊應激的某個主角,莫潯心下不由嘆息了一聲,十分無奈地望向對面似乎顯得非常執拗的柳七。
你還沒理解我之前的意思。”
一襲潔白衣袍的青年輕輕搖了搖頭,嗓音傳遞到空中,令柳七微微一怔,又接著無奈道
“我說的甘愿留下,便是真的甘愿留下,并非受到脅迫,也不是委曲求全,明白了嗎”
“莫要做這些勞民傷財,興師動眾之事,都是一場誤會罷了。”
誤會
柳七嘴唇翕動,表情似乎成了一片空白。
此時,晏承坤則緩緩站了起來,攬住自己愛妃的腰肢,笑得分外和煦。
“看樣子,魏皇確實對孤的愛妃存在什么誤解呢,不過現在誤會解開了,魏皇便撤兵吧,戰爭殘酷,使百姓流離失所,孤的愛妃自是不忍心見到那副畫面的。”
莫潯瞥了他一眼,倒沒有再掙脫他攬著自己的手,只是柳七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
莫潯微蹙眉,沒等他理清楚,對面的柳七似乎終于回過神來,并沒有理會開口的晏承坤,而是默默地凝望著青年,那細致入微的神情仿佛要看清楚,是否所言非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