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純沒有回應,他皺著眉閉著眼睛,額頭已經被汗水打濕,在半個小時之前便已經暈厥了過去。
腿部是他沒有被改造過的部位,這次受傷或許也是這個家伙近來最虛弱的一次。
喻長所看著,漸漸又笑了起來,令人草草地用兩塊木板固定了“老鼠”的腿骨,便下令讓獄警們把人抬進醫務室。
顧純很快被放置在了床板上,隨后獄警退出,房門關上,房間里便只剩下獄長和少年兩個人。
這次沒有聒噪的吵鬧,兩個人的相處變得安靜下來。
喻長所對此很滿意,他繞著醫務室的床位走了一圈,拿起醫療臺上的一個針筒,將一瓶包裝寫著“麻醉劑”的液體灌入針筒當中。
“麻醉劑”是監獄對付不聽話的囚犯研發出來的致幻藥物,一般用來在臨床和刑罰上麻痹犯人的神志,而當注射成分超過三瓶劑量時,會令誘發呼吸衰竭,導致被注射人缺氧休克進而死亡。這樣的死法與失血過多死亡有異曲同工之處,只要沒有人細查,便不會有人察覺出差異。
于是,喻長所在顧純血肉模糊的大腿處注射了一針。
顧純的身體抽搐了一下。
“啊疼好疼啊”他似乎清醒了過來,呢喃里帶著極細的、柔弱的鼻音。
喻長所聽到一愣,身體微微繃緊。
“沒事,一會就不疼了。”但他很快又恢復正常,反而安慰道。
“”顧純徹底清醒了,他看著喻長所的眼睛帶著迷茫,看上去異常的乖巧。
房間里又恢復了安靜,喻長所再度給顧純注射了一針,只覺得今天的顧純和往常那個打著雞血、渾身充滿挑釁與惡劣的小子完全不同,忍不住仔細地又看了對方一眼。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他又問道。
顧純想了想。
“是你沒有把我的事情告訴景麓州,還是景麓州不愿意來見我了”他忽然問起了這個問題。
“當然是他不愿意來見你。”
“”
顧純又不說話了,也不知是注射了麻醉的原因,神情萎靡不振的。
不過這讓喻長所的心里感到些許愉悅,他湊近,拍了拍顧純的臉頰道“現在知道后悔了嗎在這個監獄里,秩序官也是靠不住的。”他目光下移,又道,“你看看,現在你瘸了、殘廢了,高高在上的秩序官更不會搭理你,現在你得罪了我,這監獄里已經沒有人會再保護你了。”
他字字挑著顧純的傷疤說,少年聽著,原本失血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那我還能怎么辦”顧純問道,“我還能補救嗎”
喻長
所雙手環胸,沒有說話。
房間里又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寧靜,顧純僵在當場,隔了許久才緩過神過來,逐漸從床板上撐坐起來,拉著骨折的右腿腳著落地板,隨后慢慢地跪在了喻長所的面前。
這個動作令喻長所挑了下眉,產生了一種俯瞰低等生物的優越感。
顧純卻沒有就此停下,他又用雙手撐在了地面上,開始在地板上緩慢地爬了幾步,隨后抬起頭來看喻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