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先等一下,麥芽。”慌亂之間,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一只腳已經踏出了門檻,諸伏景光盡量放緩聲音“麥芽,你就只是想看雪對吧”
站在樓梯間的男人放下已經打往機場的手機,待機鈴聲在樓梯間里回蕩,他點了點頭。
“我來選地方,我來安排。”諸伏景光只覺得太陽穴在狂跳“看完了雪你就去做你的任務”
“您好,這里是成田國際機場,請問有什么能幫助您的嗎”
凌晨的樓道里過于安靜,即使沒有免提,也依舊能將話筒里傳出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在接線員溫和的詢問聲中,諸伏景光抿了抿唇,他低頭與那個手機放在耳畔的男人對視著,明明自己在空間位置中處于高位,明明自己才是被邀請、理應擁有更多主動權的那個人,他的心跳卻不受控制地開始加速起來。
他忽然開始思考,或許對于zero來說,麥芽明天不到場才是更好的局面,但是麥芽與琴酒的關系也是他們一直想探查的情報之一。
在麥芽威士忌的無言中,諸伏景光握著門把手的手指愈發收緊。
“您好,這里是成田國際機場,請問有什么能幫助您的嗎”電話另一端的客服又禮貌地問了一遍。
半晌,舉著電話的男人眨了眨眼,終于開口道“抱歉,打錯了。”
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以何種心情來面對這個局面,但隨著代表電話掛斷的急促的提示音響起又戛然而止,他懸著的心短暫地落回了原處一瞬但也僅僅只有一瞬。
麥芽威士忌是一個很復雜的人,所以面對單方面纏上來的麥芽威士忌時,他的心情也總是很復雜。
似乎無論是進是退,都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最優解。
“我帶你去看雪,看了雪你就準時去找波本琴酒做任務。”諸伏景光重復了一遍這句話。
面對麥牙威士忌時,他已經開始習慣在說出一句話但并未得到回應后就將那句話重說一遍了。
麥芽威士忌的不回應無關故意為之或者轉移話題,只是還沒將注意力移到那句話上,多說幾遍他自然而然就聽得進去了。
“真可惜,我以為可以順便旅個游來著那就先聽你的吧。”
雨宮清硯收起手機,語氣輕快地補充了一句“看在荷包蛋的份上。”
零點十九分,第二次告別蘇格蘭威士忌,雨宮清硯獨自走在路上。
他經常會像這樣孤身一人走在夜幕里,運氣好時街道兩旁有路燈,運氣差時說不定會遇上酒鬼或者打劫。
你就這么輕易相信他了如果他沒能帶你看到雪呢
對于那道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的話,雨宮清硯滿不在乎地笑了兩聲。
這條小巷過于狹窄,狹窄到甚至響起了笑聲的回音,為僅僅只有薄薄月光照明的夜路平白添了幾分瘆人恐怖。
“如果十一點之前沒看到雪,我就把蘇格蘭打暈了綁起來,再坐私人飛機去北海道,那邊的雪山峰頂還有雪雖然懶得把同樣的風景看兩遍,不過誰讓這是任務呢”
那道聲音沉寂下來,對他的備用計劃沒有給出任何評價。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晚,雨宮清硯夢到了一座仿佛沒有盡頭的雪山。
隔著一場雪花肆意飛舞的暴風雪,他模糊地看到了兩個狼狽的身影。
在睡夢中,像是現實中也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寒風,躺在躺床的年輕人無意識地往被子里縮了縮,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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