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結束了一天,距離和麥芽的約定結束又近了一天。
他知道麥芽平常也會給自己制定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務,比如第一次一起執行任務時的“不能回頭”,這是少有的麥芽直接說出口的任務內容,更多時候是,麥芽做了任性古怪的舉動,但是仍舊猜不出當天是個什么樣的任務。
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路燈上,路燈后的夜幕掛著一輪明月,他一時間有些分不清這兩種光源究竟是哪個更亮一些。
麥芽對給他發布任務這件事看起來興致勃勃,但似乎又顯得興致缺缺,但呈現出的結果是,那個人每天都在發布一個無關痛癢的任務給他。
他曾經想過,既然他的任務是由麥芽決定的,那麥芽每天的任務又是從哪里來的呢也是麥芽自己決定的嗎
“喲”
諸伏景光身體一僵,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轉身后退了幾步,腦海中瞬間拉響警報。
看清剛剛站在身后的那個身影時,他的警惕不減反增。
“你怕什么”悄無聲息地摸到了他背后的男人笑呵呵道“剛不是跟你說了再見了嗎。”
諸伏景光一愣,反應了幾秒才理解過來那句話的意思。
“再見一般都是用來”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吧。”
他不準備在無關緊要的問題上糾結太多,剛想詢問麥芽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要說,對方的聲音便率先響了起來“你在做什么”
一個難以置信地普通的問題,普通到簡直不像是麥芽能問得出口的問題,諸伏景光詭異地感受到了一絲感慨,如實說道“我在想路燈和月亮哪個更亮一些。”
麥芽威士忌站在光下,本就淺淡的發色顯得愈發模糊起來,他甚至沒有額外抬頭,淡淡道“寥寥幾筆的區別,有什么好糾結的呢”
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為他剛剛覺得麥芽像個正常人的想法而感到抱歉。
“你出來是要去做什么”他試圖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主動拋出了一個問題。
“和你再見啊。”麥芽威士忌理直氣壯道。
“再見不是這么用的吧。”諸伏景光嘆了口氣
,又覺得對麥芽說這話也是多余,“然后呢”
“零點了。”那個淺發色的男人說。
諸伏景光不是很想承認自己已經開始適應這種前言不搭后語的交流模式,但還是敷衍地重復起這句話來“嗯,零點了。”
麥芽威士忌忽然張開了雙臂,諸伏景光敏銳地察覺到了那人抬手臂時動作的一瞬滯澀,他立刻就反應過來,那人肩上的傷還沒好。
的確,那種程度的二次傷害,會恢復得快就怪了。
更何況麥芽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好好對待傷口的人。
“蘇格蘭。”
“嗯”
“抱一下吧。”
諸伏景光一愣,下意識道“什么”
隔了幾秒,結合那句話,他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那個張開雙臂的動作竟然是在等待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