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芽威士忌不是雨宮清硯。
這種想法一旦滋生就很難消弭,在放空自己的閑暇時刻突然冒出來,又時不時在腦海中回蕩。
諸伏景光在不久后的某次例行小聚中向好友提及了此事。
“這個人太難懂了。”諸伏景光一邊無奈地講述著始末一邊打開錢包,“有時候感覺他簡單過頭了,有時候又覺得怎么會有這么復雜的家伙。”
“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安室透跟著嘆了口氣,見到對方的動作,立刻說道“我來付就好。”
“一會兒吃完再付。”諸伏景光從錢包里抽出一張照片,把那張照片遞給坐在對面的人,“這是他還沒拿到代號的時候的樣子。”
好友沒直接接過那張照片,諸伏景光收起略微疑惑,抬頭間正對上一雙眼神微妙的紫眸。
“怎么了嗎”諸伏景光將信將疑地收回遞照片的手,翻看了兩遍那張照片,沒發現有什么異常。
安室透看著毫無自覺的好友,面色一言難盡“你把麥芽的照片放在錢包里”
諸伏景光十分自然道“對啊,放在口袋里容易弄丟,還有可能折彎,放在錢包里就方便很多。”
安室透沉默了兩秒,感覺這個理由堪稱無懈可擊,于是暫且接受了這個說法,他話鋒一轉,問道“這張照片有什么問題嗎”
“這是我們能看到的最早期的雨宮清硯了,那時候他剛剛加入組織不久,還沒有得到麥芽威士忌這個代號,機緣巧合之下留下了這張照片。”諸伏景光把那張照片推至桌面正中央,“最淺顯的角度,那時候他的外表跟現在有很大差異。”
“是變了不少。”安室透說“主要在于發型和眼鏡吧,臉倒還是那張臉。”
他又湊近看了一會兒,說道“雖然沒那么清晰,不過那會兒他黑眼圈還沒現在這么重。”
那張照片諸伏景光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但是聞言他忍不住又看了看,果然得出了跟好友相同的答案,“還真是。”
他想起那人毫無規律的作息,感嘆道“以他那種莫名其妙的作息,沒猝死就很不錯了,黑眼圈怎么會放在眼里。”
安室透笑起來,“也是。”
“照片里的這個人,與其說是麥芽威士忌”諸伏景光端起杯子,“不如說是雨宮清硯。”
“的確,畢竟那時候他還沒拿到代號。”安室透跟著舉起杯子,跟好友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不過沒過多久就拿到了。”
隨著兩只酒杯相碰又錯開,兩人都喝了一口酒,桌上的交談聲短暫地停了幾秒。
“三個月就能拿到代號的怪物,也難怪朗姆捏著鼻子給他收拾那些爛攤子也堅持要留他在麾下。”安室透隨手把杯子放回桌面,又忍不住說“但他也真是有夠神秘的,調查麥芽威士忌姑且還能查到一些東西,調查雨宮清硯這個人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會兒,說“他給我一種他并
不喜歡麥芽威士忌的感覺。”
這個說法讓安室透微愣,他遲疑道“但他就是麥芽威士忌。”
“我不是這個意思。”諸伏景光嘆了口氣,又覺得實在難以形容,他隨意放在桌面上的手動了動,食指快速敲了幾下桌面,說道“我最近總覺得,不能把麥芽威士忌和雨宮清硯混為一談。”
“抱歉我還是沒太懂你的意思。”安室透皺眉,“無論是麥芽威士忌還是雨宮清硯其實代表的都是同一個人,只不過叫法不同而已。”
這是意料之中的局面,諸伏景光有些后悔自己不該在沒完全弄清一件事時就向好友傳達,如果因此產生什么不在預期內的認知就麻煩了。
但是既然已經開了這個頭,不說完也說不過去,他靠坐在椅子里,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我也很難形容,但是我總覺得雨宮清硯不喜歡麥芽威士忌。”
“即使他們是同一個人”
“即使他們是同一個人。”
桌上陷入寂靜,兩人都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們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再次舉起了杯子。
“雖然我現在暫時還沒理解你的想法,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安室透率先打破了寂靜,說道“組織里大多數人都不喜歡有人探究他們代號之下的身份,如果你打定主意把注意力放在雨宮清硯這層身份上,那你務必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