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杯子被遞到了他面前。
“嘗嘗看。”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接過了那杯咖啡。
幾乎是深色的液體一入口他的眉頭就瞬間皺起,但看著那雙正注視著自己的深綠色的眸子,他還是將其咽了下去。
“味道怎么樣”
諸伏景光委婉地點評道“還有上升空間。”
那個人笑起來,讓他忍不住開始懷疑那個人是不是故意把喝杯咖啡弄成這種詭異的味道,事實上,他也的確這樣問了“你是故意的嗎”
那個人毫不猶豫地承認了自己惡劣的行徑,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會知道。”
諸伏景光不知道那個人又想做什么,他垂眸看著剩下的半杯咖啡,依稀在杯中的液體表面看到了自己臉上的思索。
他仰頭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又借此將臉上的表情全部收斂。
“我喝完了。”奇怪的味道在味蕾炸開,即使液體已經盡數咽下,那種古怪的味道也仍舊在口腔殘留,他把已經空了的杯子遞給故意制作出這種奇怪飲品的罪魁禍首看,口吻平淡“你可以走了。”
他不知道那個人跑來他的安全屋究竟是什么目的,從很久之前那個人第一次在他的安全屋里來去自如時不懂,現在仍舊不懂。
似乎真的就像那個人經常對他說的那樣他不會懂的。
而現在,他也已經抽不出額外的時間和精力去搞懂一件大概并不重要的事情。
他肩負著責任,他的職責另有所在,一切都要為其讓步。
“我沒說過你喝完了我就會走吧。”
諸伏景光沒說什么,越過那個身影走向水池,擰開水龍頭,把那只杯子清洗干凈。
嘩嘩的水聲分散了他的焦躁,但似乎又造成了另一種焦躁。
“教我泡咖啡吧。”熟悉的嗓音在他背后響起。
諸伏景光關掉水龍頭,用餐巾紙擦干杯子上的水珠,淡淡道“又因為是任務嗎”
“因為老師是你啊,蘇格蘭。”
他擦拭杯子的手一頓,半晌,才慢吞吞地答道“哦,這樣啊。”
“怎么樣你愿意嗎”
諸伏景光將那只杯子上的水痕擦干凈,他想起仍舊放在錢包里的照片,想起和自己的安全屋的鑰匙串在一起的另一把鑰匙,想起掛在衣柜里的那些衣服那并不是全部。
習慣的確無法迅速消除,但是那些東西他可以直接清理掉但是他沒有那么做。
他看著那只空空的杯子,恍惚間想起了北海道的那杯咖啡。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