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只握著槍的手分明晃動了一瞬,麻醉劑的藥效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如果我有呢”那個人說。
諸伏景光看著那雙仿佛被蒙上了一層薄霧的眸子,沒有說話。
那把槍里已經沒有子彈了。
前一天的任務以及在剛剛短暫的槍戰中,他計算著那個人每一次扣動扳機,那把槍的彈夾一定已經空了。
“麥芽,束手就擒吧。”
他已經記不清上次叫那個人“麥芽”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自從得到了可以直接稱呼姓名的權力,麥芽威士忌似乎就像是消失在了他的世界,只余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雨宮清硯。
但是在這一刻,他面對的那個人只是麥芽威士忌,也只能是麥芽威士忌。
諸伏景光計算著時間同僚前來增援的時間,以及麻醉劑的藥效達到頂峰的時間。
站在對面的人終于動了起來,手里的槍仍舊瞄準著他,一步一步地走進。
“如果這把槍里還有子彈呢”那個人說。
諸伏景光緩緩道“那么,我的同伴們會逮捕你。”
舉著槍的人笑了一聲,不緊不慢道“哦你的同伴”
槍口越來越近,諸伏景光卻紋絲未動,他看著那雙深綠色的眸子,耳膜模糊地捕捉到了輕微的啪嗒聲,他知道那不是幻覺,而是血液滴落的聲音。
他沒有低頭,卻仿佛已經看到了開在純白色的地上迸濺的血花。
他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雨宮”
一道突兀的槍響劃破了每一塊純白空間里的寂靜。
室外飛鳥驚起,空中飄落下幾根羽毛,已經經歷過一次槍響的游客們仍舊將其當作鬼屋的音效,甚至沒有為之駐足。
諸伏景光的瞳孔微微顫動,子彈近距離地從耳畔劃過,除了飄落的幾根發絲以外,同時出現的還有耳鳴。
那個人又說了什么,他沒能聽清,只從口型依稀判斷出那大概是“最后一枚子彈,送給你了”。
一只手探入了他的口袋,拿出他早已準備好的手銬,耳鳴的負面效應緩慢褪去,緊隨而來的兩道清脆的金屬扣扣緊的聲音迅速占領了他的耳膜。
面前的人微微抬著下巴,神色中看不出一絲一毫敗者的痕跡,唯有愈發沉重的呼吸聲暴露了幾分勉強,他說“那么,恭喜你,成功逮捕了麥芽威士忌。”
嗓音仿佛被剝奪了個干凈,諸伏景光張了張口,聲帶卻沒有如愿振動發聲。
那雙深綠色的眸子直直地盯著他,片刻后毫無征兆地脫離了他的視野,被拷在一起的手腕傳來一陣牽扯感,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伸出手攬住了脫力倒下去的那個人的身體。
麻醉劑終于還是占領了高地,而這個時間已經超過了專業人士給出的麻醉劑最遲生效時間的兩倍。
懷中的人身上帶著從未見過的沉靜,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諸伏景光后知后覺地轉頭看向他們被金屬手銬相連著的手腕,這一刻,一個想法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我逮捕了麥芽,卻好像我才是那個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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