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之談,雨宮清硯看起來像個正常人的時候往往才是最危險的時候,說一些聽不懂的蠢話、做一些看不懂的蠢事跟真正發神經相比還是前者更好應對,他不是沒有與那個人決一生死的自信,但是他不想跟一個可以不顧一切的神經病產生不必要的沖突。
況且他的確是想跟這個人好好談談有關公安。
“麥芽。”
雨宮清硯重新在沙發上落座,把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幾上,等待那人的下言。
比起那個代號,琴酒更喜歡說他的名字,這個特點在只有他們兩人在時會更加明顯,但是現在,琴酒說的是“麥芽”。
這說明琴酒是想以“琴酒”和“麥芽威士忌”的身份來進行談話。
這本是無關緊要的問題,雨宮清硯的腦海中卻突然閃過另一道聲音
“因為你是麥芽威士忌。”
他看著擺在茶幾上的那只杯子,莫名有些出神。
“麥芽”
雨宮清硯回過神,慢吞吞地抬起頭,給了站在旁邊那人一個詢問的眼神。
琴酒的臉色不太好看,不過那個人一向不會向外界露出什么好臉色。
一個角色的設定包括很多方面,外貌、姓名和個性只是最基本的東西,創作者會給予筆下的角色喜悅與苦難,按照比例造就出一段過往經歷,再反過來以其影響最初的外貌、姓名和個性。
所以當這個世界里的角色表達自己的情緒時,無論好壞,他都很難生出什么實質性的感覺。
那個角色心情不好,那個角色心情好,那個角色在生氣,那個角色很開心一些程序化的東西不值得引起他的額外關注。
“你說,我在聽。”雨宮清硯淡淡道。
琴酒看著那張平靜的臉,半晌,還是把剛剛已經說過一遍的問題復述了一次。
麥芽威士忌被公安逮捕的消息傳回組織時,他的第一反應是荒謬,那個男人怎么會毫無征兆地在公安那邊栽跟頭,但是這個想法一生出,他又立刻意識到,那個人無論做什么都不值得意外,誰知道那個神經病到底是怎么進去的。
召集代號成員們去公安搶人,計劃還未完全制定,那個家伙自己回來了。
他不覺得
雨宮清硯會投靠公安,他甚至懷疑被公安逮捕這件事都是雨宮清硯故意的,但他敏銳地從這件事中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雨宮清硯和日本公安之間,一定有什么東西讓這兩者之間產生了聯系。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內鬼。
那不是唯一的答案,但那是最棘手的答案。
顯而易見,雨宮清硯完全不把組織與其他勢力之間的矛盾和立場沖突放在眼里,這樣一個人一旦被什么影響,那帶來的后果無法估量。
他很難想象雨宮清硯會被什么東西影響,但是那個人可能對任何東西都沒有興趣,也可能對任何東西都產生興趣,讓他不得不防。
“最近有沒有人向你打聽過有關公安的事情”琴酒問。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喝了口水,淡淡道有。”
琴酒眸光一冷“誰”
“你。”
“滾出去。”
與琴酒禮貌告別,雨宮清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
去見琴酒,除了無聊以外,也不算是完全沒有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