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曾經問過雨宮清硯的生日是哪天。
其實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雨宮清硯大概率是不在乎這種東西的,就算真的僥幸有那么幾分在意,那個日期也未必能在那個人離開之前到來。
所以從他開口詢問的時候開始,比起所謂的生日日期,本質上那其實是留下最后一個回憶的日期,或者說,那是一個告別儀式的日期。
那個人未必懂他的心思,但是那個人不會拒絕他。
其實從很久之前他就能感受那份切切實實的偏愛,那個人愿意為他做很多事情,原則、立場、代價統統都可以拋之于身后,但是那個人不會為他留下。
這就是雨宮清硯的本質,他不是沒有溫柔的一面,但是當真正觸及那份溫柔時才會發現,其實溫柔也可以像刀割一樣殘忍。
留下一份足夠深刻的記憶比起是留給雨宮清硯,倒是更像是在為自己的遺憾畫上一個句號。
即使這個句號并不圓滿,甚至某種程度上根本不能算作一個句號,但是諸伏景光仍舊想親筆畫下這個句號。
雖然原本是想好好準備這場告別儀式的,但是實際上,因為繁重的任務,最終他只挑選了計劃中的一環實施。
那不是最重要的一環,也不是最簡單的一環,但是既然是打著過生日的幌子,生日蛋糕總是要有的。
他過去并未親手準備做過生日蛋糕,但是他有自信能夠做好。
大概是已經足夠熟悉也足夠清楚這個蛋糕的真實意義,所有從準備材料到動手,他都沒做任何隱瞞。
時至今日,驚喜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不重要的東西了,他們不需要任何有可能打破他們之間目前的平衡的東西出現,維持現狀儼然就是最優解。
做蛋糕的難度對諸伏景光來說約等于零,甚至比原定預計的時間還要早些結束,不過上午在任務上花費了太多時間,等到蛋糕真正完成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不過這或許也可以算作為一種恰到好處,諸伏景光一邊拿出先前準備好的蠟燭一邊這樣想著。
臥室里,雨宮清硯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準確來說,他也不算是完全無所事事,他是在等待諸伏景光準備好的一切想讓他看到的畫面。
房間里逐漸暗下來,那是隨著日月的輪轉而產生的自然現象,他沒生出過去打開燈的想法,因為完全沒那個必要。
無論是戴上眼鏡的時候還是摘下眼鏡的時候,當周遭徹底陷入夜色的籠罩,一切事物都隨之被蒙上黑色,那也無謂于本色了。
“清硯。”
伴隨著兩道輕輕的敲門聲,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臥室的門口,雨宮清硯干脆利落地坐起來,下床去看那個人忙活了半天的蛋糕。
路過杵在門口的那個身影時,他分神思考了一秒鐘自己是否要做出驚喜的姿態,然后甚至不需要等到下一秒,他就將這個想法徹底否決。
他坐在沙發上,等待著那個人的下一步流程,他仍舊對
過生日不感興趣,但是他想盡可能多地在最后一天的到來之前滿足那個人的期待。
雨宮清硯嗅到了奶油的甜味,但是并沒看到蛋糕,那個人繞到了沙發后方,又過了一會兒,他正思考要不要轉身配合著詢問一下時,一只手冷不丁地捏住了他的眼鏡的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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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地動起來,又生生抑制住了這種本能。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試探性的動作并沒有被阻止,站在身后的那個人才動作小心地摘下了他的眼鏡,他習慣性地閉眼,很快又有什么東西覆蓋在了他的眼睛上。
是領帶,雨宮清硯想。
“等我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