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清硯一直認為時間的奧妙遠超空間。
在他眼里自己只是離開了三天,但是在諸伏景光眼里,他已經離開了三年。
他緩緩收回按在吹風機上的手,垂眸思考起來。
身后的那個人并沒就此多說什么,暖風很快就重新打在他的頭發上,一點點將發絲間的潮濕驅散。
那個補簽任務本就涉及時間,那時間的流速存在差異也不是完全無法理解。
補簽任務結束,已經過去幾個小時,系統并未主動聯系他。
他還有一個任務沒有完成,只差一個任務,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離開這個世界。
雨宮清硯此時倒是沒有像以往那樣急著離開了,他并不催促系統下發最后一個任務,甚至覺得晚一段時間也不錯。
意外得知諸伏景光的顏色是真實存在的那一天已經臨近簽到末端,他不是不想研究這個問題,也不是沒有探究過這個問題,但是時間太短,他沒能得到一個切實的答案。
在系統重新發布最后一個任務之前,用這些額外的時間好好研究一下為什么唯獨那個人是有顏色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隨著吹風機的聲音逐漸停下,另一道聲音從頭頂傳來“你什么時候離開”
雨宮清硯仰頭看向聲音的源頭,有點沒反應過來,“嗯”
“你在危險人物名單上是紅名。”諸伏景光別開了視線,并不與他對視,口吻平淡“你這次突然出現在東京,我必須把這件事上報。”
“那就去上報,和我什么時候走有什么關系”雨宮清硯躺在沙發上,無所謂道“我要走的時候自然就會走。”
那個人定定地站了一會兒,終于舍得開口“因為”
雨宮清硯猜諸伏景光起初大概是想向他解釋上報情況和他是走是留之間的關聯,但是僅僅開了個頭就收住了話音,又換了個問題
“你的意思是,你準備在我這里住一段時間嗎”
“怎么”雨宮清硯反問“有什么問題嗎”
對方并未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那你明天要跟我去一下警察廳,我不能私自把你留下來。”
雨宮清硯打了個哈欠“隨你。”
他閉上眼睛,不想再進行這種無關緊要又毫無意義的對話。
起初他只是想閉目養神清靜一會兒,但大概是真的有些困了,后來竟然真的沉入了夢鄉。
睡夢中,雨宮清硯模糊地察覺到有人在他身上蓋了條毯子,他睜開眼睛,在黑暗中依稀看到了靠坐在沙發旁的人影。
他翻了個身,抬起手,從后方虛虛攬住了那個人的脖子。
一夜無夢。
第一天清晨,雨宮清硯睡醒后轉頭看了看周圍,沙發旁空蕩蕩,并沒有什么人坐在旁邊,甚至連整棟房子都空蕩蕩的,找不到任何人影。
昨晚那人說要帶他去警察廳,那就不會真的把他獨自留在家里,大概用
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他掀開蓋在身上的毯子,起床去洗漱。
洗漱間里已經擺好了一套嶄新的洗漱用品,甚至連顏色款式都與過去用的沒什么兩樣,牙膏照舊是清爽的薄荷味,他看著鏡子里那個握著牙刷的人,動作逐漸停了下來,直至靜止。
門外傳來聲響,雨宮清硯下意識地從洗漱間探出頭,便看到一早上沒見的那個家伙抱著一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嘴里還有牙膏沫,所以他只是點頭示意,并沒開口打招呼。
雨宮清硯洗完漱,回到客廳,原本堆在沙發上的那條毯子已經被工工整整地疊好放在一旁了。
他原本并沒準備問那那個箱子里面是什么東西,但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后,那個人主動解釋起來“是從老家寄來的我兄長整理房間時發現了一些舊東西,就寄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