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無法形容那種玄妙的感覺,他知道那聽起來很奇怪,但是他還是想這么說
“我總覺得,好像不是你來到了這個世界,是這個世界到了你的世界里所以你才會留下。”
這是很奇怪的話,但是那個人聽了以后只是微微一笑,說道“第三種選擇是正確的。”
“第三種選擇是什么”諸伏景光問。
那個人笑而不語。
諸伏景光沒有追問,又好像其實他并不在意能否得到答案。
第三種選擇或許超出了他的認知
,就像是一個成年人可以變成孩童起初也超出了他的認知,或許未來的某天那個人為他揭開謎底,或許永遠都不會,但是看著那人臉上的笑意,像是被感染了似的,他也跟著笑起來。
那個人眼中有他無法看到的風景,他并不執著于能夠和那個人看同樣的風景,他執著的是能夠親眼看到仍舊在憑著自己的喜好去看那些風景的雨宮清硯。
三年前,他26歲,那個人27歲,三年后,他29歲,那個人在公安的助力下辦的身份證明卻還是寫著27歲。
雖然心里覺得對方才是那個年長者,但大概是因為覺得自己更像是年長者加之近期見過對方孩童時的模樣,諸伏景光開始自持年長者的身份更加坦然地面對一些問題。
借著那盞路燈的光,他看著那張熟悉的面龐,認真問道
“你會為我停留多久”
“到我不愛你的那一天。”
聽到那個回答的那一刻,諸伏景光忽然松了口氣。
到我不愛你的那一天那個人的出發點仍舊是自己,不會為外界而動搖改變本心。
很久之前,他曾經生出過自己能否改變那個人的想法,后來他才逐漸想明白,其實最初吸引了他的正是那個人身上那種無法預測的神秘和自由。
我愛你,但我仍舊是我自己這似乎是他們在最早最早之前達成的第一個共識,也是他們在彼此身上發現的第一個共同之處。
那個人站在路燈下,就像過去很多次那樣張開手臂,笑著說“好了,你可以感動到來抱我一下了。”
諸伏景光無奈地笑笑,就像過去很多次那樣與那個人相擁在一起。
他想說一些浪漫繾綣的情話,諸如我會永遠愛你等等來回應那句不似情話卻勝似情話的話語,但是相擁的那一刻,仿佛這個攜著寧靜和晚風的擁抱已經抵過了一切動人心弦的話語。
這是獨屬于他們的默契。
一墻之隔的院子里,兩個矮矮的雪人并排依偎在一起,白日里隨著陽光融化之處在夜晚降臨后凝結成冰,遠遠看去似乎已經化為了一個整體,但它們仍舊是兩個不同的個體。
愛你但是更愛自由,所以希望你也能擁有同等的自由;執著于你但是更執著于信念,所以希望你也能無所顧忌地繼續堅守信念。
愛你直至我不愛你的那一天自我,自由,像風一樣無法捕捉,風暴中心卻始終藏有一方寧靜。
烏云散盡,月光不答,風眼沉眠。
“有時間可以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你一定要聽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很長。”
“有多長”
“每天講一個故事,要講一千零一十天。”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