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說著模棱兩可的話,又被「交涉器」轉化為了簡陋的表述事情,做完。
連心情都直接省略了。
費奧多爾在此時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乙骨在與他交談的時候,和用英語對著英國人說話的時候,表述上存在著很大的差異。
明明發出的音節很多,自己能明白的卻只有簡單的幾個詞匯。
而這明顯不是乙骨憂太本人的意思,因為他說的英語句子就要更加完整,幾乎沒有「省略」的成分在。
而「事情」又是指的什么呢
如果直接問的話,他是會解釋的吧,不過傳遞到自己這邊的又會是難以理解的單純詞匯了。
而且應該是和他與伊萬無關的事,大概率和那個叫做阿加莎的戰場魔女有關。
所以費奧多爾并沒有繼續問下去。
他在靜觀其變。
同樣靜觀其變的,還有夏洛蒂勃朗特。
阿加莎回來之后走來走去煩躁了好久,軍靴的低跟在地面上不斷發出脆響,代表著本人的情緒。
夏洛蒂不管她,處理著自己的日常事務。
等到晚上,終于,阿加莎忍不住了。
“你為什么不問我發生了什么事”
夏洛蒂此時才放下手里的戰報,溫和問“什么事”
有了這個開頭,阿加莎的話匣子一下全打開了,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今天發生的事。
“好奇怪啊,真的特別奇怪。”
夏洛蒂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她甚至不覺得這是「真實」發生的事。
戰爭中經常有士兵出現「幻覺」,并非被別人的異能所蒙蔽了雙眼,而是他們的精神狀態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們看清現實了。
異能者想要脫離戰場有著嚴格的審核手續,一層一層關卡攔在面前。
這些因為自己能力脫引而出,肩負榮譽的人,被自己的天賦所困住了,從而開始恐懼自己的異能。
夏洛蒂認識阿加莎夠久了,幾乎算是看著這個算跋扈的小女孩,是怎么在女王的偏愛和嚴格的訓練中變成現在這樣的。
阿加莎克里斯蒂應該不是會恐懼的性格。
而現在,那個「應該」被打上了問號。
“是很奇怪。”
夏洛蒂聲音柔和,話語的內容卻比任何武器都要來的兇猛。
“我完全不能理解你,阿加莎,死在你手里的都是敵人,你向來沒有可笑的仁慈和負罪感。會讓你不安的只有來自女王陛下的指責,可女王從不會對你說哪怕一句重話你在恐懼什么”
夏洛蒂這么一說,讓阿加莎也不得不開始反思起來。
接著,她發現了一個重點
“你還是不相信。”
“如果你指的是我們誰也看不見的紐扣怪物,是的,阿加莎。我無法說服自己的內心,來給予你虛假的關懷。”
這樣表達之后,夏洛蒂還輔以事實來說明。
“乙骨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了我們所監視的地方,恰到好處的解決了與我們相似的難題。”
“順帶一提,那難題還是那個叫做伊萬的士兵造成的。”
“他應該和你打成了某項交易,沒錯吧只因為那個「只有你知曉的,即將發生的巨大災難」。”
“如果這還不能說明他只是利用了你的恐懼,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來解釋了。”
阿加莎臉色蒼白,聽著朋友說著全面反駁的話,先是不可置信,接著便是憤怒,到最后,情緒在瞬間爆發了。
被譽為魔女的倫敦淑女表情空洞到恐怖,一步步走到夏洛蒂面前。
她原本比夏洛蒂矮上半個頭,因為對方坐在椅子上而居高臨下起來。
夏洛蒂的眼神還是那樣溫和,她已經厭倦了和小女孩玩虛無縹緲的游戲了。
“你要殺了我嗎用你自己都感到恐懼的「無人生還」”
“注意你的態度,勃朗特總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