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對什么公司,資金永遠是「心臟」一類的東西。
太宰找不到也情有可原,因為那顆心臟垂吊在天花板上,和那些變成肉塊的吊燈列在一起。
如果不是咒力流動有很大區別的話,肉眼是完全看不出來什么的。
乙骨憂太把太宰放了下來“稍等一下。”
他隨便從身邊工位的桌面找到一把美工刀,刀柄已經成了某種乙骨剛剛才見過的人體器官,不過不重要,因為刀鋒依舊是銳利的。
將美工刀投擲出去,懸吊著心臟的東西被附著咒力的刀鋒隔斷,乙骨接住了那顆還在跳動著的心臟。
“好了,接下來就是森醫生那邊的工作了不如說那反而是比較難完成的一部分太宰君”
話音未落,某個東西從太宰站立旁的陰影處毫無前兆地抓住了他的腳踝。
太宰瞬間被拽開,乙骨呼喊他名字的聲音也逐漸遠去。
巨大的力道和速度讓他的身體像是被掛在天上的風箏,面對的卻是龍卷風一類的災害,根本談不上控制。
抓住他的「東西」直接無視了墻面,如爛泥墜入沼澤那樣鉆了進去,而太宰是個人類,人類要想穿過這面墻就只能
轟
轟
轟
接連幾聲巨響,他就這樣被破撞開了三度墻面,伴隨著碎肉下墜和飆出細霧的血,太宰失去了重心。
他在地板上起起伏伏,刮出了不知是來自地面還是太宰本人的駭人血痕,最后停在了大樓邊緣。
嘩玻璃也碎掉了。
“痛得要命”太宰治被「臍帶」倒吊在半空中,喊痛的語調
懶懶的,仿佛是為了迎合這個場景才挑選出的臺詞一般。
他微晃著,先是仰頭看到了地面,這個高度摔下去絕對會立刻斃命吧。
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了。
應該算運氣好吧因為他還蠻心動的。
頭頂是大地的話,墜落似乎也是一種飛翔,聽上去還挺浪漫。
甚至在這一刻,太宰有種奇妙的感覺,這里似乎是他「命定」的場所。
不知緣由的,「我理應死于俯瞰墜落」的念頭就這樣降臨在他的腦海,罔顧主觀理性,完全不講道理。
“太宰君。”乙骨的聲音就這樣在瞬間追了上來,找回了太宰的思緒。
太宰治垂下頭,那雙被血污包裹著的鞋一步步向他走近,最后停在了樓層邊緣。
在踏出一步的話,恐怕就要先他一步墜落了。
“因為察覺到了危險,不惜把「心臟」當作誘餌,也要尋找能得逞的機會嗎”
乙骨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平靜,甚至沒有他問太宰「一點也不覺得他的醫術有問題嗎」時有起伏。
等下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語調已經墜了下去,沉得要命
“不過二選一的幾率,你選中了最糟糕的那一項啊。”
太宰治想著自己能夠「得救」的方法。
如果乙骨憂太先砍斷拽著自己的臍帶,然后沖刺著沖出來接住他,并在同時把他拋回樓層
這樣似乎是可行的,只不過對身體素質的要求非常嚴格。
還能怎么做呢根據現有情報的話,似乎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不過他在樓下解決掉那些被控制的黑衣人的時候,似乎沒有和他們接觸到。
所以還有其他的技術沒有展露吧。
在動手前,乙骨憂太先說了在此時此刻非常不合時宜的話。
“太宰君,我覺得還是不要信任森醫生了。剛才我已經差不多摸清了人體結構,要想正確拼湊的話有些困難,但是如果只是切掉并復原的話,應該沒有問題的。”
太宰治覺得匪夷所思“現在的問題難道是這個嗎”
“只能現在確定了,因為這個咒靈正在玩弄你的「求生意志」,這比玩弄生命還要令我生氣。”
太宰治的腦部已經有些充血了,注視乙骨憂太的視線也有些模糊,乙骨回望著他。
原來他生氣是這樣的。
雖然是會顯得無辜的下垂眼,因為瞳孔實在是太暗,觀察不到眼神對焦的地方而顯得陰沉可怕。
他們相隔了三米左右,上下顛倒。
“不通過森醫生的努力的話,憂太你要怎么做呢”
能發出來的,只剩下氣若游絲般的呢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