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是百無禁忌的大學生真的為了新奇感提出了「交易」,也不可能立刻致死,那樣「不公平」。
乙骨能在瞬間看出這些東西,但他搞不懂這孩子。
“人很容易就會死,摔下鐵路軌道,用小刀割斷喉嚨,飲用下無藥可救的毒物如果說這些還需要一些門檻的話,那直接從樓上跳下去再簡單不過了吧。”
太宰看他的表情變了變,有些驚訝。
“因為我也嘗試過。而且因為自殺的條件要「苛刻」很多,而且沒有你這樣聰明,所以全部失敗了。在「自盡」這件事上,我可能是十足的庸才吧,完全沒有想象力可言。”
乙骨很平常地說著自己過去嘗試自我了斷,來避免讓周圍的人受到傷害的過往。
那股疑惑幾乎快要從飽和的語氣中溢出了。
“但是比起那些勉強算是挑戰的事,你卻把注意放在了對于你而言真正「無聊」的事情上我搞不懂啊。”
太宰聽了,又把半張臉埋進了熱湯里,咕嚕嚕吐起了泡泡。
一時間,他們誰也沒說話,周圍只有大學生撒科打諢的笑聲。
這股沉默持續了很久,好在兩個人都不是會因為驟然的安靜而感到尷尬的類型。
他們泡完溫泉,稍微沐浴過后就回到了房間。
在入睡前,太宰治還在想著乙骨憂太的話。
憂太嘗試過那么多死法嗎可是他看起來是和「自我了斷」完全不沾邊的類型。
房間的兩床被褥并排放著,乙骨背對著他入睡,長刀被放在隨時可以觸碰到的地方,以便他能做出即使反應。
是習慣了突如其來的戰斗的人,才有的舉措。
而戰斗的本質,是為了活著。
太宰治不免開始好奇了。
乙骨憂太,是為了什么活著
是什么讓他從想要自殺,變成現在這樣的
帶著這樣的想法,太宰治陷入了睡眠。
然而,就在午夜,一聲尖叫劃破了夜色。
門窗都不隔音,那股聲音像是從他們耳邊炸開的。
兩個人都是淺睡的類型,幾乎是在立刻就醒了過來。
尖叫聲就出現在隔壁。
隨便抓起羽織套在浴衣外,乙骨憂太感受著周圍的咒力流動,沒有帶上長刀,只是牽著太宰治來到了隔壁。
除了原本就在房間的人外,他們是來得最快的一批。
來這里的大學生四男三女,分開住。
四個男學生被安排在了這個比乙骨他們大了兩倍的房間里,四個人住一起。
發出尖叫聲的是其中一個大學生,此刻正和他的其他兩個同學一起縮在角落,渾身止不住顫抖。
而在房間中央,那床原本該是白色的床褥上,躺著一具無頭尸體。
乙骨皺著眉蹲下來,赤腳踩在血泊里也不在意。
他沒有去碰那具尸體,只是觀察著尸體身上的咒力殘穢。
死者沒有和這里的詛咒做任何交易。
太宰治清點了這里的人數,“嚯”了一聲,手指搓了搓,看向乙骨。
“是那個可疑的學生他居然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