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這種詭異事件的人,真能這么快就有序聚集在一起開大會,還不算騷亂?
她擡著手肘托下巴,覺得此事略有蹊蹺。
莊主臉色看起來也有些憔悴,他似乎匆匆換過一身衣裳,靴子上還沾著紅色的液體。
站在他背后的小莊主和黑白無常,倒是一身狼狽。
“諸位……”他腰背依舊挺直,臉色也算從容,“天公子這次的考驗,已經結束,厲剛沒受住,將自己的兩位好友殺死之后,又自絕謝罪了。”
考驗?
狂人四俠客忍住自己怪異的表情,裝作新人啥事兒不懂,認真傾聽的模樣。
“莊主。”上次見到的大麻子站出來,提出疑問,“我剛才路過厲剛他們院子,梅品吳德兩人被吊在門口,身上還畫了個大大的‘罪’字,瞧著不像是厲剛下手的啊!”
葉蟬衣差點兒“噗呲”一聲笑出來。
憨憨有意思。
高座上的莊主聽了,眼神滯了一瞬,很快又恢復過來:“事情已經弄明白了,天公子這次要考驗的,是厲剛他們是否坦然接受了自己的過去,但是他們一看到偽造的血書就急了,爭吵之中,偶有失手也是在所難免。只是厲剛素來君子,想必接受不了自己錯手殺害友人,這才愧疚自殺。”
哦嚯。
正愁找誰背鍋,就有人主動背了?
居然會有此等好事兒?!
她應該這種時候再抽獎的!
失策。
葉蟬衣暗暗懊惱。
“莊主說的沒錯。”小莊主眼神犀利,掃視殿中,“想必是我們里面出了內賊,想要趁機做些手腳,好讓天公子看看他的誠意,將他釋放出去的手段罷了。”
葉蟬衣舉著手,跳起來:“那個……”
莊主目光看過來,凝注著她,笑問:“葉姑娘有何事情?”
“有個問題。”葉蟬衣收起手,一樣凝注著對方的眼睛,半點心虛也沒有。
莊主笑意不變:“請說。”
“考驗是什么意思?”葉蟬衣用真誠不做作的眼技看著對方,“天公子經常干這種事情嗎?”
這個問題,不需要莊主回答她。
小莊主代為開口回道:“天公子一直在監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在他眼里,我們不過是小小木偶罷了。每個月,他都會給我們一次考驗。要是有人通過,或者主動表現得讓他滿意,他就會放我們出去。不然,我們沒有任何別的辦法離開這里。”
葉蟬衣恍然大霧:“哦……那是怎么個考驗法?標準是什么?被動考驗和主動表現有什么不同獎勵嗎?獎勵什么?如果是金子銀子的話,是正常大小的嗎?可不可以帶回家?”
小莊主:“……”
笑容差點兒消失。
“葉姑娘說笑了。”小莊主維持住自己還算明媚的笑容,“我們都是天公子手下人質,哪敢奢求什么獎勵。天公子若是將水和食物斷掉,我們只有死在這里的份。”
嚯。
好牛批的威脅。
身懷食物盲盒的葉蟬衣,像是聽到了一只豬得意洋洋說,自己有很多羊毛。
她忍住自己想要吐槽的嘴,故作一臉不解:“那我們怎么知道天公子的考驗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又喜歡看什么表現呢?”
“這就要靠葉姑娘自己琢磨了。”小莊主背著手,眼神放到別處,“我總不能將其他人辛苦得知的消息,隨便告訴葉姑娘。”
葉姑娘繼續用真誠不做作的眼技,以及眼底清澈的“愚蠢”展現自己的疑惑:“可是……如果我們不互通消息,團結一致,這出去的道路又怎么會找得到呢?憑我們不團結,像一鍋摻了半桶白開水的粥一樣嗎?”
——還是如同對方那進了水的腦子一樣呢?
高臺四人:“……”
笑容是差點兒掛不住了。
“這位姑娘說的有道理。”對面的蕭十一郎吊兒郎當抱著手臂,靠在柱子上,“我們都被困在這里,理所應當齊心協力,一起找到出口,而不是各找各的,沒找到就當作沒出口。”
這姑娘有意思,說了他一直想要說的話。
他朝葉蟬衣露出個笑容來。
葉蟬衣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