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看著他的表情,心中倒是有些發酸。
可連城璧就站在她身旁,她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連城璧比蕭十一郎要圓滑,他拱手朝高座的莊主道:“莊主在此地最久,對這里最了解,諸位也對莊主更信任。此事,希望莊主能挑起大梁,帶我們找到出口。”
被好聽的話奉承了一番,臉色如青的莊主又變回臉色如玉,莊嚴高貴。
“葉姑娘所言有理,既然如此,大家就將發現告之某,某若是找出蹊蹺所在,自會告知諸位。”
葉蟬衣再次舉起手來:“莊主,我又有疑問。”
她誠摯地望著他,一臉求知若渴的表情。
莊主心梗:“……請說。”
“既然我們每日都會聚在一起,何不趁機暢所欲言?”葉蟬衣一臉不理解,“每個人所想不同,這思路一碰撞,說不定就想到了什么關竅!你說對不對。”
獨攬大權,消磨意志?
難怪一群英雄成了一群鵪鶉。
莊主微笑:“葉姑娘所言極是,只是某并非專斷的人,此事還需要大家同意才好。”
“好辦!”葉蟬衣不等他問旁人,直接朗聲道,“愛參加的留下,但必須要說出個一二三來,不愛參加的人,回去再睡五百年也沒問題嘛!”
——說不準棺材都省了。
陸小鳳垂頭,咬住下嘴唇,用手掌擋住自己的嘴巴。
忍笑這種事情,不知會不會得內傷。
花滿樓和楚留香聽得動靜,在心里無奈嘆息,腳步卻是向著對方悄悄靠攏著一挪,將陸小鳳擋得嚴密。
——他們怕他被記恨,晚上蒙著麻袋就打死了。
風四娘向來直率,她聞言不客氣大笑起來。
“這位姑娘說得對,大家都無奈被困,若是不團結,天天鬧內訌,一輩子都找不到出路。”
莊主的臉色已有些不太好。
老實話向來都不太好聽,還有人破防了,扒拉開自己蓬亂的白發,用一雙渾濁的眼珠子盯著風四娘看。
“小女娃,你這是什么意思?”
跟著破防的人也不少:“就是,我們找了十來年都找不到出路,你們這群來了一年不到的年輕人,就能找到了?”
“不過是年輕氣盛,不愿服輸。”
“沒錯,等他們再過幾年,就能明白我們了。”
陰陽怪氣一句接一句。
要不是蕭十一郎拉著她,風四娘差點兒忍不住拔劍和他們比劃比劃。
在這其中,還有不少等著他們失敗,看他們笑話,正幸災樂禍偷偷笑的人。
葉蟬衣確認過四周,除去對面四人團以外,只有一對穿著紅衣綠衫的老人家并沒有貿然應和,他們倆只是沉默不語。
確認過眼神,大部分都是附和莊主的人。
嘖。
難搞。
“前輩們說的也有道理。”花滿樓向前半步,拱手四向,“只是我們幾人初來乍到,要是一點努力都不作就認命,實在不是英雄所為。相信諸位前輩初來此地,也定然有此熱血,我輩又豈能丟臉?”
蓬頭白發那人冷哼一聲:“就你小娃娃還算明白事理。不過,不要說我們這群老家伙沒有提點你,這玩偶山莊哪怕是輕功最好的人,飛一天一夜,最終也只能回來此地,絕對逃不出去。”
真飛了一天一夜的蕭十一郎:“……”
這位老人家莫不是在內涵他?
“多謝前輩告知。”一無所知的花滿樓拱手行禮。
殿上近百人,費牛鼻子力都擰不成一根繩索。
葉蟬衣看著那群人各打主意的嘴臉,靜靜垂下了眼簾。
罷了。
不愿意自救的人,她也懶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