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是不是沒救了”
換班之際,攝影師悄悄地對同事說。
同事看了一眼無所事事、撩雞逗狗的周澤川,默默嘆了一口氣。
“難說,一半的時間都快要過去了,就不見他有什么起色。”
原來生活在城市里的周澤川什么樣,現在到農村后,依然是這個樣子。
被議論的周澤川正隨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把它夾在鼻子和嘴唇之間。
無聊,真無聊。
他抬頭看天空,只覺得這天不過也就是藍一點罷了。
和家里、圣蘭的天空,又有什么區別呢。
周澤川隨手把狗尾巴草丟在地上,慢悠悠地往回走。
到了周家,周大娘和周老爹居然都不在。
只剩下那一點咿咿嗬嗬的聲音。
又是那個啞巴。
周澤川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他知道自己不算什么好人,但是面對這種明顯有缺陷的非健全人,他原本也不會如此殘忍地高高在上。
只是對這個啞巴,他卻有一種從心底里的抗拒和厭惡。
這個啞巴,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周澤川忽然看到了那扇緊閉的門。
周大娘和他說過,那里是個雜物間,沒什么好看的。
可是周澤川覺得不對,既然是雜物間,怎么來這里快兩個星期,就沒見周家人打開過這里的門呢
而且,每次他靠近這里,周大娘和周老爹就有一種十分反常的緊張感。
周澤川推門。
門鎖上了。
但是這可難不倒周澤川,他早就知道周大娘喜歡把鑰匙藏在何處。
一把一把試過去。
最后一把最破舊的小鑰匙,終于打開了門。
周澤川看到房間的第一想法是好干凈。
隨后他才發現這個房間十分狹小。
再仔細一看,里面的設施簡單,而且都很破舊。
但是卻并不給人一種邋遢的感覺,而是有一種時間沉淀下來的靜美。
礦泉水瓶里放著一大把曬干了的干花。
周澤川輕輕吹去花朵上的灰塵。
他環顧四周。
莫名感受到了一種孤獨感。
忽然,他眼神定格在了一個破衣柜的上方。
他一點腳,就夠到了衣柜上面的東西。
是一本再普通不過的線頁本。
封面用鉛筆寫下了清秀的筆跡周安。
周安
不就是那個討人厭的啞巴
奇怪,他的房間不是在隔壁,為什么會把自己的本子放在這里
這個房間的主人又是誰
周澤川莫名覺得有一絲興奮,就像在玩偵探推理游戲一般。
他干脆盤腿坐在地上,一頁頁開始翻看這本本子。
本子很薄,大約是為了節約紙張,書寫者把字寫得很小,寫下的話語也很簡潔。
“我好愛上學,我喜歡知識。”
“我不想做那么多的家務。憑什么哥哥就不用做呢”
“以后不能再說那樣的話了,會被阿媽打的。”
“我想上學我不想離開學校”
“阿爹的眼神好惡心,我害怕。”
“我想上學,我想要看書。”
“哥哥為什么這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