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怎么變到了這一步的,繆宣也不知道。
此時此刻,他仍然坐在小書房最中央位置上,但在他的左手邊、那張由伊恩后來添加的椅子上,卻坐著一位首次抵達的訪客。
阿依德諾的總督,曾經的海盜,如今洗白上岸后的伯爵,德雷克布朗。
明明是第一次光顧,但這位總督閣下卻像是非常熟悉小書房,他沒有把視線浪費在那些無關緊要的布置上,而是仍舊含情脈脈地盯著繆宣是的,含情脈脈,除了這個詞外,繆宣竟然想不到什么其他合適的詞語。
我真的不認識他嗎
繆宣甚至開始自我懷疑起來,小系統只能亮出記憶錄檔的大長目錄為證。
繆宣瞅了瞅這總結目錄,再抬起頭看看坐姿乖巧的德雷克,心中滿是疑惑。
此刻的對話已經進入了每一句都涉密的狀態,而面對繆宣循序漸進的提問,德雷克的回答堪稱毫無保留,他不僅回答了自己和駿鷹的關系,還詳細地提及了幼年與少年時的經歷,許多只屬于大海盜的辛秘被他毫不保留地泄露。
這哪里是情報共享,這簡直是情報泄洪
誰能想到呢在信鴿情報中恐怖如斯的“海怪”,此刻簡直就像是一個再誠實不過的老實丈夫,在太太的審問前根本抬不起頭,只能一板一眼地招供虧心事,掏出他那些可憐兮兮的私房銅子兒
系統哥,你這個比喻很有本地風情。
繆宣你就當沒聽到。
而在繆宣的右手側,伊恩門神一般站在他身側,神情平靜,眉目森嚴,仿佛親臨刑場一般肅穆假如繆宣右邊的溫度不是這么高的話。
溫度高也不罕見,因為這是能力失控的體現,一般會出現在主人的情緒極度不穩定時,看來伊恩對這位海盜總督的偏見不小。
繆宣側頭“伊恩”
有多年的相處經驗在,伊恩頓時默契地明白了他的疑惑,他收斂了心中沸騰的情緒,坦然道“抱歉,殿下,我失控了。”
繆宣輕輕頷首表示明白,可當他回頭再看向客人時,德雷克那含情脈脈的視線中儼然摻雜了更多復雜的情緒
怎么說呢,似乎是委屈。
系統哥,這人是不是曾上兩個晉級賽的世界里出現過就是那段記憶我不相信他不認識你。
有那么一瞬間,繆宣稍微走了走神,隨后他立即道不可能的,這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晉級賽世界是小系統無法跟進的,只能靠繆宣獨自奮斗,因此也沒有存檔。
繆宣曾在第一次晉級賽世界中失去過一大段記憶,涉及精神領域的異常都是十分值得警惕的,更何況在離開那個世界后,繆宣的精神力海上又多了一層來歷不明的保護膜。
迄今為止,繆宣仍舊沒有尋回他丟失的東西,只能說不愧是晉級賽世界,危險性非同小可。
但是繆宣卻能夠確認,他丟掉的晉級賽記憶和其他的世界是絕對無關的,
應當是和一個人緊密相連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和他是一樣的。
當伊恩的視線再次和德雷克相觸時,他終于確定了這一點。
原來如此,那么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為什么在春日晚宴上的第一次見面時就如此失禮,為什么會接著蹩腳的借口硬生生搭上殿下
難怪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對這位阿依德諾的總督就產生了幾乎是本能般的敵意,現在看來,這大約就是一種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