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你不該這么說的”
駿鷹低低地嘆了口氣,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放棄了神態上的偽裝,于是那張屬于埃爾圖薩公爵的臉上便露出了個邪恣的笑容,“真是狡猾啊,你確實找到了我最不喜歡聽的話,這又要讓我怎么原諒你呢”
繆宣沒有回答,他不覺得自己需要在戰斗之外的地方理會駿鷹,更何況,他也有些不適應這種變臉絕活。
說實話,這確實是很神奇的一幕,駿鷹和真正的埃爾圖薩公爵應當是截然不同的人,可偽裝后的駿鷹卻幾乎完美地扮演出了一個嶄新的角色,在平時卻完全看不出違和之感
這家伙確實多才多藝,為了更好地偽裝他大概還學過不少技能,屬實是用心良苦。
“看來這座航艦就是注定的陷阱了。”雖然沒等到回復,但駿鷹也不怎么在意,他施施然地站起身,隔著裝飾玫瑰望著繆宣,臉上仍然是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可是小殿下,它既是你選擇的斷頭臺,也是我選擇的誘捕器。”
言盡于此,在下一刻,兩人同時暴起
那些不知何時附著在艙室內的細線被繆宣拉到手中,這些剛韌的絲線可以被壓在任何輕薄的裝飾下,那幾乎透明的外表讓它們難以被辨認,當這特殊利刃被徹底喚醒后,它們便悄無聲息地割裂了遮擋偽裝的鮮艷花束,帶起一陣薄紅的雨;
而與此同時,駿鷹也喚醒了他的仆從,遍布在艙室內各處的白金裝飾物在同一刻出現了裂紋,隨著這偽裝的表殼碎裂,藏匿在其中的鳥獸盡數暴露,它們不再是機械與生物結合的丑陋模樣,而是擁有了嶄新形態的白金飛鳥
兩人同時爆發,于是狹窄精致的艙室被白金紅三色填充,滿眼都是鎏金白鴿與紛飛殷蕊,假使不看那濃郁到幾乎凝結的惡意和殺機,這竟然是很美的一幕。
繆宣在借用絲線分割空間、束縛鳥獸,而駿鷹也馭使他的仆從試探陷阱,繆宣的絲線對他來說是巨大的威脅,在被冷不丁冒出的絲線割成兩半之前,他要用鳥獸啄斷所有的威脅。
時隔多年,駿鷹的鳥獸已經不再是簡單加裝齒輪的血肉飛鳥,而是由金屬與礦物組成的結晶生物,它們有著更堅硬有力的軀殼,徹底告別了血肉之軀的限制。
和只拘束在“絲線”與“傀儡”這兩個概念中的繆宣不同,駿鷹的力量又開發出了嶄新的應用方向。
不看品德,駿鷹確實是驚才絕艷的人物,一個簡簡單單的神恩“毒血”在他的手中幾乎要被開發成一套完整體系。
鳥獸從四面八方撲向繆宣,雖然絲線沒能毀掉這些白金飛鳥,但它們也給飛鳥留下了致命的傷疤,鳥獸的身軀因無處不在的切割而留下了道道裂痕,繆宣只需要抽出匕首就能輕而易舉地擊碎它們。
雖然“神恩”不講究物理法則,但這些神恩的衍生作品卻很依賴材料,它們需要提前制作、妥善保存,主人無法控制毀壞的支配物就和繆宣沒有備用的傀儡一樣,駿鷹所能驅動的鳥獸也是有限制的。
鳥獸的數量是可以被計算和預測的,但繆宣的絲線卻沒有這個顧慮。
駿鷹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并不怎么擔憂,他自認為極了解這位小親王了,因此篤定站在他面前的只是擬態后的人偶。
斷翅的鳥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飛翔的,因此能與他一同登上飛艇的“錫蘭親王”便絕不是真人看來前兩次他已經給小親王留下了深刻的影響,以至于針對他的刺殺也只敢讓人偶出面。
那么決勝的關鍵就很簡單了,那就是找出小親王的本體傀儡的操縱范圍有限,小親王本尊必然在周圍的飛艇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