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燃知離陸霽行三米遠,站姿筆直,但腦袋垂著,像小學生犯錯被老師罰站,難過地盯著腳尖思過。
而陸霽行掠了他一眼,周身姿態和成任飛離開時沒區別,生人勿近。
這倆人一看就不熟。
以為進來能夠看到他們相談甚歡的場面,畢竟一個老板一個員工,都是自家人,眼前場景倒是有些出乎成任飛的意料。
“陸總,你和燃知就沒說兩句”成任飛道,“不熟啊”
“說了,問他拍戲拍得怎么樣,他說挺好的。”陸霽行收回老板視察的那種眼神,語氣淡然但話多,“不過可能是我看著比較兇,藝人怕我。”
成任飛心中腹誹,是挺兇。
這氣質,一般人可受不住。
看過合同條目,雙方都很爽快。甲方陸霽行已經簽過字,此時只需成任飛簽字即可。
合同落定,陸霽行將正式投資行涯古裝電視劇。
“燃知
我司藝人在劇組該是什么戲份還是什么戲份,成導不用給他加戲,別讓他成為帶資進組的另類,”陸霽行將簽完的其中一份合同遞給張程,讓他收好,“投資行涯,一是為補償我司藝人近期給劇組造成的拍攝損失,二是我看中了這部電視劇的價值,并非是要把燃知推到帶資進組的風口浪尖。不過如果可以,也煩請成導有空多照顧一下小孩兒。”
“會的會的,這個陸總放心哈,”成任飛大手一揮,“燃知這孩子特讓人省心,拍戲又認真努力,討喜”
沒有導演不喜歡陸霽行這樣的投資人,給錢,不干涉拍攝進度,更不往劇組亂塞人加戲。
簡直像天上掉餡餅。
將對話從頭聽到尾,方燃知被那句照顧小孩兒說得羞尺,臉都要紅了。
在家喊是晴趣,在外說真的很不好意思。
來前已經提前跟成任飛聯系過,所以這則合同簽得很快,沒浪費時間。
幾人從導演房間出去,不知怎么搞的,張程與成任飛走在了前面,時不時聊兩句,方燃知與陸霽行便落后邊了。
仿佛故意拖延時間,陸霽行走得較慢,低聲“等你殺青結束,回家我給你買幾身漢服,你穿上它鉤引我,我想試試。”
說話時他目視前方,嘴唇很輕微地開合,眉目神色不變,好像只是在說極普通的話。
方燃知硬忍,才忍住眼神不朝四周看,否則很怪。
他連忙答應“知道了,先生您別說了。”
提起鉤引,陸霽行覺得又有話了。從方燃知要跟他分手,時至今日,陸霽行已經有三個月沒再感受過方燃知對他進行隱誘。
不舒服。
不能慣著。
得掰回正軌。
“只只,”陸霽行余光下垂掃向方燃知的頭頂,說,“以前怎么樣,以后也要怎么樣。”
“嗯”未與陸霽行突然轉變的腦回路對上線,方燃知不太明白,“什么以前以后”
陸霽行緩聲“鉤引我。”
藏在寬大廣袖里的手猝然捏緊,方燃知覺得手心出汗了,他真想跳起來,狠狠捂住陸霽行的嘴巴,不要在劇組的地盤上胡言亂語啊。
壓低聲音,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也不行,好緊張。
方燃知忙答應“知道,我知道了。”
氣音急促,很慌亂,已經被完全拿捏。
陸霽行小人似的高興,路過片場中央,再次看到卓輕邈都覺得順眼了不少。他最后說“少一天我都當你是消極怠工,需要被重新教。”
行涯劇組有了新投資人的事,傳播得非常快,不多時劇組上下都知道了。
投資方是方燃知的老板。
這關系有點微妙。
大家心中各異,忍不住升起猜測的念頭。
以后男二的戲份會不會超過男女主
而他們的八卦之魂未起,便被成任飛摁死在了搖籃中。他坦言道
“各角色戲份在開拍前都是劃分好的,不會臨時加戲,就算加也只能是我與編導他們覺得這里應該改動、刪減、增添,別亂傳有的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