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行周身的氣息標志,永遠是冷漠,死氣沉沉,他甚至跟關錦杰說過,今生會聽從關至夏的教誨,不會和任何人結婚。
關錦杰很擔心他,害怕他真的會一生孤獨。
有時候還會忍不住淺淺地責怪他姐姐,當初跟只有幾歲的孩子胡說什么呢。
錯的不是陸霽行。
現在那道擔心落了地,變成踏實,心中又不免感慨萬千。
關錦杰捏眉心,將即將滑出來的眼淚渡到指腹上,捏碎了。
一場晚飯其樂融融,關錦杰多年沒回國了,方燃知就跟他說了許多中國都有哪些變化。
包廂里談話聲不斷。
晚飯快結束時,陸霽行口袋里的手機振動,是德國這邊公司的總裁代理人打來的。
陸霽行對方燃知耳語“只只,我出去一趟。”
方燃知看見了他的手機,點頭道“你去吧。”
他走后,關虞說要去趟洗手間,也開門出去了。
三樓餐廳的走廊
盡頭,陸霽行站在窗口前,半扇窗開著,冷風透進,回歸現實后,將方才滿足喜悅的心情吹散大半。
“霽行。”關虞喊道。
陸霽行回頭,哂道“怎么出來了”
關虞遞給他一支煙,陸霽行接了,點燃,沒抽,垂眸靜默地看煙燒著。
關虞吐出煙圈“你不怕我爸跟小知說些以前的事啊”
沉默,寂靜。冷夜里華燈初上,沒有絲毫的溫度,陸霽行搓了搓煙蒂,莞爾“有點怕。”
關虞道“那你還出來接什么電話。”
陸霽行根本沒接,他只是故意出來的而已。
望著被燈光撕裂的夜,陸霽行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審判,低聲說“我媽說我不祥。”
“許多人都這么說我愛人有權知道。”
“都是誰說的啊”方燃知眉頭緊皺,不理解也不愿理解為什么會如此,他只是氣憤,“他們憑什么這么說先生。”
陸霽行跟關虞走后,關錦杰糾結再三,加上又被傍晚時分那個和平常完全不一樣的陸霽行迷了心智,他知道這全部都是方燃知的原因,對他說謝謝。
方燃知受寵若驚,可關錦杰堅持這么說,緊接話鋒一轉,就聊到了陸霽行的過去。
關錦杰道“許多人都說小行是不祥的,誰跟他有關系,誰就倒霉。”
因此便有了方燃知感到極為不悅的激烈反問。
“小知,你見過小行他媽媽的照片嗎”關錦杰問道。
方燃知搖頭“先生沒有跟我聊過他家里的任何事。”
沒聊過,陸霽行當然也不會給他看關至夏的照片。
陸氏集團是上市公司,關于董事會的人員,乃至陸霽行的父親母親,資料圖片都有。陸賀沖的出生年月,長相等基本信息一搜就是,但關至夏的資料除了名字,其余全是空白的。
關錦杰問道“他從來沒有跟你提起過”
方燃知實話道“沒有。”
“你也沒問”
“先生不愿意說,我就不會問,他愿意,自然會告訴我。”
關錦杰便懂了,這個和霽行差了十歲,還很稚嫩的青年給了陸霽行怎樣的“自由”空間。
其中的每一步考慮,都是對陸霽行的過去飽含愛意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