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便走到另一間縫隙漏光的緊閉門前,輕輕敲了下“路煬”
里頭沒動靜。
“以防萬一我準備提前約個車,七點走到得了么”
賀止休又問。
屋里頭停頓兩秒,這回終于有聲了“我約過了。”
少年嗓音沉悶喑啞,聽上去似乎困極了。
賀止休因為一通電話被迫壓下去的心跳又有點要燥亂的沖動,只覺心癢難耐,恨不得進去繼續剛剛被打斷的事。
但畢竟時間很晚了,明天還得早起回校。
他不在乎考試狀態,路煬卻不一樣。
于是躊躇片刻,賀止休還是收回手,隔著門板低聲說“那你早點睡,晚安。”
喀嚓。
房門合攏發出低低脆響,路煬倚在門上,緊繃的后背終于以極其緩慢地速度松懈下來。
然而因為親吻而產生的難以言描的酥麻感尚還殘留在唇上,甚至連舌頭都還在陣陣發麻。
每一個前所未有的異樣感覺,都無比清晰地提醒著方才發生的事。
直至鼓噪的心跳終于在冰冷空氣的侵蝕下一點一點平復,路煬才深吸了口氣,低下頭,揚手去碰后頸那塊位置。
溫熱,柔軟。
唯獨中央處悄然鼓起一個很細微的弧度。
“如果是你,”
一個小時前,江潯在病房中茫然無助的詢問再次不受控地在耳邊緩緩響起,伴隨著一聲聲源自對未知恐懼的鳴泣,如一曲挽歌般沉浮回蕩在虛空中。
“路煬,你會怎么辦”
嗡
剛沖上的電的手機陡然一震,路煬回過神,只見屏幕上經過兩次高處摔落、鋼化膜徹底摔成蛛網的屏幕上,忽地跳出一條微信消息。
是賀止休。
睡了嗎
還有一個問題,后面沒說完
路煬沒回應,只是無聲凝視著窗口。
正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中足足持續了一分多鐘,蛛網鋼化膜在外力拉扯下,徹底碎了個稀爛,直到屏幕重新回到清晰的模樣時,下面才終于緩緩跳出一條消息。
我可以給你改個備注嗎
改成男朋友
隔壁。
賀止休心跳如鼓地發完消息,不由自主轉頭朝路煬房間方向看了眼。
一墻之隔的對面寂靜無聲,仿佛徹底沉入深夜中。
應該是睡著了。
賀止休暗暗心想,他低下頭,看著屏幕里最后兩條消息,莫名感到一絲很微妙的忐忑,有那么瞬間幾乎生出撤回地想法。
但還沒來得及,對話框頭頂的名稱忽地變成輸入中。
男朋友隨你。